她不知何时落的泪,打湿他衣襟。蹭入他怀里,瘦窄的肩膀因哭泣而微微抖动。他俯拍她背脊, “是我不好,不该让你去的,以后都不去了。”
她探出脑袋,眼眶还是红的,眼眸中却已经没有哀色,只摇首道, 扫墓是为郎君表天下率,是我作为你妻,为陛下的皇后该做的事。故而妾愿意去。
“再者,妾即便有怨,也抵不过感激。”她捧他面庞,明亮的眉眼弯成月牙, “我们因谢氏结缘,谢氏将妾嫁给郎君,只为这一点,妾就可以忘记那些不快和郁结。
贺兰泽从记忆中回神,同样为他心爱的姑娘,他也能忍了这谢氏家主。忍下谢岚山至今还有的犹豫。
索性谢岚山尚且识时务,待谢琼瑛回来,确实提起了他的婚事。然谢琼瑛却格外抗拒,又言舅
父身体不好,提出于膝下照顾侍奉。
如此是借着谢岚山的病情,既欲要推阻前往军中受训,又不愿定下婚约。
谢岚山回想贺兰泽如此年纪,便能将谢氏密辛知晓得这般清晰,终是心中颤颤。
书房合了门,不由合眼劝道, “那头是你争不起的,莫说你,如今连着整个谢氏都莫能与之争。”
谢琼瑛摇首, 明明舅父早年应了,同意阿姊与我成婚,袁氏子不过一介遗孤,亦是无父无母。
四下望过,凑身至前又道, 七郎如今所处军中,那处都是生人面孔,如果一定要七郎回去也无妨,七郎打算笼络他们,自可慢慢培养
“放肆,且收了这等心思”闻至此处,谢岚山不由大惊谢琼瑛竟是如此野心,索性还不曾告诉他那处万余兵甲原是谢氏的,否则不知他要如何自大狂妄。他前头前往,原以为是世家联合的人手,添了几个袁氏的副将而已。
而按眼下情形,他之心思根本不是那皇太孙的对手。
一时间,谢岚山难免又惊又惧,话说一半只咳嗽连连,半晌没缓过劲,直传了医官看顾方好些。
经此争吵,谢岚山身子愈发不行,贺兰泽只得放谢琼琚搬回去照顾。为着谢琼瑛亦在,贺兰泽给了她贴身的武婢,谢府外还守着暗子。
而因谢岚山身子之故,谢琼琚这几个月来心情一直不好,因为贺兰泽不许她搬回去,只让她隔三差五回去两日。
直到这厢,方松口。
她拂开贺兰泽给她系披风飘带的手,冷声道, 妾在府中,要武婢作甚
贺兰泽道, “京城近来不太平,给你防身”这个解释实在牵强,长安城再不太平,还能动到她谢氏尚书府不成
谢琼琚不再理他,抬步离开。终是贺兰泽追去马车,将人抱入,低声下气道, “除夕设我一席,我来赴宴。”
谢琼琚原是知晓,贺兰泽如今忙得愈发不可开交。。
因去岁七月除去了站队中山王的王氏功曹府,将锅扔在了定陶王身上,两王的战争便从底下升至明面。今岁二月,站队定陶王的高氏廷尉府亦遭屠虐,自然而然当作是中山王府的报复。
朝中两派闹得不可
收拾,本就重疾缠身的老皇帝被气得身子愈发不行。而贺兰泽在东线上的人已经化整为零,一点点往西进发。
为保万无一失,很多事都有他亲力亲为。除夕这样佳宴时节,原是他往来处理事宜最好的时候,故而压根没有赴宴的时辰。
谢琼琚坐在马车中,钟是念他奔波辛苦,伸手拂去他肩上雪花,给了他一丝笑容, 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