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才慌了,辩解道“大人大人是我娘要我将妻子典出去,我心中也是不愿的”
“没错没错大人,是我跟媳妇商量好的她也同意的”
老妇人见儿子受责,连忙将罪揽到自己身上,扈松章却根本不吃这一套“但凡为女者,焉有自愿为奴为婢为妓你口口声声说是肖氏自愿,本官且问你你敢不敢对着肖氏的脸,再说一次她是自愿”
他一挥手,差役掀开肖氏蒙脸麻布,死了数日的肖氏是难产而死,面目狰狞双眼圆睁,愣是将那泼辣的老妇人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地
秋漾也吓了一跳,昭武帝从背后搂住她“别怕。”
“至于你刘虎知而典取,与王泉同罪”扈松章啪的又拍了下惊堂木,目光在掠过死者时,面上闪现出几分痛心。“本官判你们各一百大板”
这判决一下,刘虎瞬间瘫软,悔恨无比,早知给了那五两银子,也不必遭这大罪
王泉更是体似筛糠,他是个文弱书生,哪里经得起这一百个板子当下竟是脑中灵光一闪,大声道“大人我大齐律例中对典妻并无明令禁止民间多有,大人不能罚我我、我是秀才我身上是有功名的”
刚才被喝斥时他将责任都推到母亲身上,这会儿真要问责自己了,反倒开始大吼大叫,其丑态令人作呕。
扈松章冷笑“本官话未说完你便开口叫嚷,扰乱公堂该当何罪”
典妻打不了你,扰乱公堂也打不了
眼见那王秀才与刘虎都被拖到院子里受刑,秋漾心中陡然生出一股快慰,在官差面前,老妇人也不敢再胡搅蛮缠,只哭喊不休,没一会儿那王泉便只剩下出气儿没了进气儿,刘虎身板好些,却也没强到哪里去,下身一片泥泞烂糊,见不着一块好肉。
就连那王家那熊孩子这会儿也不敢闹腾,宛如一只小鸡仔被吓得瑟瑟发抖。
老妇人越是哭喊,衙役们下手越重,她慢慢看出几分行道,死死捂住嘴不敢再哭,直到结结实实一百个板子打完,王秀才早已昏死过去,先前那帮忙抬尸的两个精壮汉子来要钱,他们可不敢在这京兆府继续待了,一会儿再叫官爷给打了板子。
老妇人舍不得儿子碰晦气的尸体,便出钱雇的人,这会儿哪里还想着给钱的事两个汉子见要不到钱,也不敢强来,只得暗骂一声倒霉。
最后这两家人通通被丢出京兆府,老妇人坐在地上抓着脚脖子拍地大哭,求周围的好心人帮帮忙给请个大夫,可谁愿意吃力不讨好
她拧住孙女的屁股肉使劲儿掐“要你有啥用要你这赔钱货有啥用你怎么不跟你那丧门星娘一起死了算了”
竟是将火气全撒到小女孩身上来了。
而那肖氏的尸体,仍旧孤零零躺在公堂之上,牌匾上那清正廉明四个字,此时此刻可真是莫大的讽刺。
围观的百姓四下散去,惟独秋漾跟昭武帝没有动,守门的差役好心提醒“二位郎君还是速速离去吧。”
退堂后,扈松章并未离去,他走到肖氏尸首前,蹲下检查她的四肢与腹部,见她身上伤痕遍布,道“叫仵作来。”
秋漾与昭武帝对视一眼,他牵过她的小手“时辰不早了,咱们回宫吧。”
她肯定没心思再四处逛了。
秋漾嗯了一声,昭武帝又道“我会让人盯着这件案子,随时回禀。”
小女孩承受完奶奶的怒气,又孤零零地坐在地上,老妇人不知怎地,在打孙女的途中双手突然疼痛难忍不听使唤,她心中又怕又慌,乞求过路人帮忙时真可谓是十分可怜,偏偏对着孙女却又刻薄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