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向他道别”giotto问身边的纲吉,“你就这么直接跑出来,他应该会很担心的。”
纲吉重重地摇了摇头,回答“不。”
“阿武知道我要走的话,一定会挽留我。我可以没有勇气能够拒绝他的挽留。”
听到这个回答,giotto并没有多意外。他的这个孩子一向都是这个性格,越痛苦的时候,越坚强。在很多个旁观者都以为他会撑不下的时刻,沢田纲吉还能咬着牙撑过摇摇欲坠的崩溃边缘,脚步不停地继续向前走去。
离敲定好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纲吉拢了拢自己身上这件属于山本武的衣服,毫不迟疑地向目的地走去。
并盛这个地方,虽然不像意大利那样能够让纲吉在短时间内就迅速地掌握一切,但是在这里,纲吉几乎遍地都能见到熟人。
在云雀恭弥错身而过的时候,纲吉静静地听着徘徊在他头顶的云豆,哼唱着那首熟悉的并盛校歌。
好久不见,云雀学长。纲吉在心里默默地想着,然后并不驻足、并不回头。他不能停下来,他总觉得如果自己停下来之后,会没有勇气再开始面对这些他应该去面对的现实。
因为小首领不肯回头的坚决态度,所以他不知道,在他身后,云雀恭弥疑惑地停了下来,望着他的背影,看了很久。
云豆仍然飞来飞去叫着,让无数人生畏生怖的云雀挑了挑眉,看着纲吉的背影自言自语“一只走失了的小动物”
在山本家里换好衣服、洗完澡的纲吉,其实已经不是刚才那副狼狈的模样。但是站在食物链顶端俯视众生的云雀,还是在第一眼就认定,那是一只找不到家、正在外面可怜兮兮打转的小动物。
嗯有点像小兔子、也有点像小猫。想完了这句话之后,云雀恭弥又觉得自己有些无聊,为什么要在一个陌生人身上浪费时间。
云雀收回自己的视线,拎着浮萍拐,向完全相反的方向走去。
沢田纲吉在这个世界里,是一个没有身份、凭空出现的黑户。当然不能用正常方
式去意大利。不过他和giotto,都知道某种不正常的方法。
黑船的管理人在看到纲吉之后,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生面孔”高大男人用挑剔的目光仔细打量了纲吉一番,“知道规矩吗谁介绍你来的”
在这个一切都还没有调查清楚的世界,多说便意味着多错。所以对于他的问题,纲吉并没有理会。小首领只是抬手将自己的怀表扔进对方怀里,直接进入正题,“够么”
被这个面容陌生的瘦小男孩用这样的态度对待,男人不满地冷哼一声。
可是当他低下头看清楚自己手里的怀表之后,男人的呼吸一滞,心里的不满全都烟消云散。
“货色不错啊,”就连在黑船上干了多年,见过无数稀世珍宝的男人也忍不住夸赞。他的手贪婪地抚着纯金怀表上的各色宝石,“从哪儿得来的”
纲吉依旧没有理会这个问题,仍然重复了一遍自己刚才的话“够了吗”
“够了够了。”这块怀表的价格,别说上船了,恐怕就连直接买下这艘船,都绰绰有余。男人这时候也不在乎面前少年的冷漠态度了,笑嘻嘻地回答,甚至在面对纲吉“要一件斗篷”的要求的时候,都满脸笑容地一口答应。
反正上黑船的人,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无论有什么样稀奇古怪的要求,他都已经习惯了。
虽然管理人的态度变得恭敬了很多,但黑船所能够的东西,终究还是很有限。被交到纲吉手里的,与其说是一件斗篷,更像是一块黑布在头的位置挖了一个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