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近处的内侍皱眉苦思了片刻,摇头回道“王爷,宫里没这个地方。”
改朝换代之后,女帝只将凤阙殿更名为和鸣殿,其他各宫延续原名。他虽不是什么宫中资历多深的老人,可也能肯定,没有叫蓬莱宫的宫室。
和鸣殿。
遥襄去外朝开了个小会,已经回来了。她摆弄着司马丹的积木玩具,在脑海中不断完善屯田兴农、兴修水利等一系列计划。
司马丹从身后抱住母亲,遥襄笑着扭身,母子互相给了亲亲,亲够了,司马丹也呼呼睡去。
遥襄轻轻地拍,等到儿子睡熟,才交给内侍送回房间。然后一转头,就对上了司马昭深邃的眼。
遥襄莞尔一笑,眉目间多了许多别样的情绪,“子上,吃面吗我”下厨
少了司马丹这个障碍,司马昭迅速挪近,跪坐在遥襄跟前,身子向前探,遥襄不得不向后仰。
他盯住遥襄的眼不放,悄悄问“蓬莱宫在哪儿”
遥襄一愣,摸不着头脑,用不确定的语气说“在在天上吧。”
司马昭的神情一下子变得有些奇怪。
“喂,到底吃不吃”
遥襄眯起眼佯装不悦,伸手就要去捏司马昭的下巴,结果被司马昭一把抓住。
“徽儿,你有没有”他表情极为认真,似乎要与遥襄商量某间重要的事,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放慢了语速,“想过百年之后,葬在哪里”
“啊”遥襄的嘴巴合不上了。
司马昭今天的脑回路,真是迷之走向。
她没想过这个问题,一时也没法回答,于是反问司马昭,“你想葬在哪儿”
司马昭眼神一亮,失声道“你要跟我葬在一起”
遥襄抽了抽嘴角,“你嫌挤的话,分开埋我也没问题。”
“不嫌”司马昭身板挺得笔直,攥着遥襄的手按在心口,“说定了,百年之后,你我合葬。”
可不许你去什么蓬莱宫,续什么恩爱长,最好余生都离高平陵远远的。
遥襄略一思索,严谨地补充道“若你我恩爱到老,自然合葬一处。”若将来有一日相看两厌,死后也不必做戏。
“不许反悔。”司马昭一字一顿地加了一句,并伸出了小手指。
这是他跟遥襄学得,拉钩钩。
遥襄挑眉笑,伸出小指缠上去,用力把司马昭拉过来,凑到他耳畔轻轻一吻。
“说话算数,你不反悔,我就不反悔。”
夏侯徽,洛朝开国女帝,也是史上第一位女皇帝。
父亲是名将夏侯尚,母亲是曹操养女德阳乡主。少时与魏明帝曹叡相识,二人曾同坠洛水,共生死患难。十五岁嫁与还未崭露头角的晋王司马师,十九岁应曹叡之命,入宫封夫人,二十岁登后位,二十四岁曹叡病死,夏侯太后临朝听政。二十八岁改朝称帝,与司马师之弟司马昭结为夫妇。
后世风评,毁誉参半。
所有诋毁几乎都集中在她与司马昭的关系上,连她篡代曹魏之举都要靠边站。
如果说,因为曹叡和夏侯徽,表哥表妹的称呼成了暧昧。那么,因为司马昭和夏侯徽,各家各户多了一项如洪水猛兽般的禁忌。
太和岭遇罗宪、一千兵马救太后,铁证流传。数百年后,朝代再次更替,有人将这些事件编成戏,可是唱开不久,就被朝廷禁了。
故事再好,也不能宣扬。引人效仿,岂不乱了风气。
可是人们啊,就爱听女帝夏侯徽的故事,听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