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坦荡,毫无狂妄嚣张之状,对此,遥襄和司马昭无话可说。
罗宪偏偏头,打量被司马昭严严实实护在身后的遥襄,客气地问“这位女郎是你妻子”
司马昭身上那种隐藏得很好的紧绷感,霎时间表露无疑。
“是”
罗宪忍俊不禁,挥挥手示意司马昭不必紧张,随后叹道“好一对恩爱夫妻生死不离,情深感人。”
他低声对副将吩咐了几句什么,不消片刻,副将牵来一匹马,甩手把马缰绳往司马昭身上一丢,就回去了。
“你们走吧。”罗宪平淡地说。
眼神剧震,司马昭惊愕了一瞬,生怕罗宪返回,不敢多犹豫。
“罗将军大恩,子上此生不敢忘。”
司马昭顿首,遥襄也随之向罗宪一拜。
两人一骑,绝尘而去。马上,司马昭一手握缰,一手将怀里的人紧紧环住不留一丝空隙,下巴抵在遥襄凌乱的发鬓上,谁也没有说话。
唯恐再遇蜀军,二人星夜兼程,直到马匹疲乏脱离无法继续赶路。前后没有人烟,他们只得在野外择一处隐蔽之地休息。
“嘶”司马昭微声抽了口气。
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因为激动,一时失手划破了一层皮。血流出来一会儿就干了,时间一久,连着衣领结成痂,翻动衣领就是把血痂撕开。对于司马昭来说,疼倒是不会怎么觉得疼,但感觉一定不太好受。
遥襄翻遍全身,也没找到一样有用的东西,于是起身往林子里张望。
“你去哪儿”司马昭连扑带爬地抓住她的手。
遥襄一僵,抽出手退了两步,“我、我去找草药。”
她没有接触司马昭的眼神,视线在他有血痕的颈上徘徊。
“不用。”司马昭的声音很轻,明明急切到眉毛都拧起来了,却又努力压抑着。他轻柔地招招手,生怕把人吓到一般,“你回来,这点小伤半日就能好,不用敷药。”
遥襄重新坐下,解了斗篷扔到一边,低头玩衣带,期间喝水烤食也是无言。最终撑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能感觉得到有人在温柔地为她理顺鬓边的碎发,可是,她并没有选择睁开眼。
醒来时繁星满天,脚下几步外燃着一堆火,身下是铺垫整齐的干草,斗篷盖在身上,遥襄许久未动。
司马昭就睡在她身边,两人之间只有半个人的宽度,脸对着脸。
遥襄放轻呼吸,静静地看着他,眼眸里逐渐浮现出一层叫作痴望的情绪。
从前她不曾有这样的感受,可是现在,她觉得他很可爱也很迷人,至少,迷她这个人。
当初曹丕指婚,把她指给他该多好,他们早就相识,哪怕最后会分道扬镳,在一起也会过得很快活。
等她离开司马家,如果她是说如果,他来找她,想抱她还是想亲她,她都不会躲开的。
思及此处,遥襄不禁眉眼含笑,秋水脉脉。
仿若心有感应,闭目浅眠的司马昭唰一下睁开眼,刚好对上遥襄聚有星辰的眸子。
遥襄始料未及,一下子就怔住了。待回过神来,眼光大乱无措地躲闪,双颊涌起一阵热潮。正要翻身坐起,走远些冷静一下,结果不妨被司马昭长臂一揽,按进怀中。
司马昭在笑,心满意足的笑。
这里是野外,遥襄紧张地想,他要是敢在这里亲她,必须一拳打过去她、她可以轻点打。
司马昭就这样抱着她,没有多余的举动,不知过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