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安宁一到办公室,先接受了一段班主任对于她“积极的学习态度”和“突飞猛进的考试成绩”的夸奖,然后鼓励她再接再厉,叨叨絮絮聊了半天之后,才进入主题。
“哦,对了,这不快到11月了嘛,学校有一个板报比赛,主题就是我们学校的外语节,你这周有空,就把黑板报换换吧。”
“当然了,学习为重,也不用太着急,放假之前弄好就成。”
她完全忘了这一茬了。
陶安宁是班里的文艺委员。
但是这一个月来,她除了每天晚上讲读唱时间上台放放歌,其他时候,都很悠闲。
所以她也就忘了,不光是讲读唱放歌、还有黑板报、纸服装制作、班级文艺活动组织等等,都是她的差事。
怎么办。
她不会画画啊。
是那种完完全全不会画的灵魂画手啊
晚自修结束之后,陶安宁耷拉着脑袋坐在桌子上,看后墙黑板上那只丑不拉几的小兔子,感到了世界对她深深的恶意。
她觉得,他们班一直以来就没丢过的黑板报一等奖,可能就要毁在她手上了。
天哪,快来只哆啦a梦救救她吧
“所以,我们这次的黑板报,走毕加索风格”
教室前门处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
冷冷淡淡,起伏不大,要不是微扬的尾调流露出了一点诧异,还以为他是在反讽。
女生转回头。
果然,任修维正背着个黑色书包站在门口,视线落在那只严重发福的兔子身上,端详了一会,神色难辨。
丢脸死了。
陶安宁捂住脸转回头,连忙拿了黑板擦,想要把自己的“作品”给毁尸灭迹。
结果她站起来的动作太快,一个不稳,又嘭的摔回桌子上。
黑板擦从手里掉下来,摔在脑门上,颠簸了一会,又从鼻梁处滑落。
在她脸上留下缤纷的一笔。
“陶安宁。”
身后再一次传来男生的声音。
小姑娘下意识地回头,眨着懵懵的眼睛看他,又感觉到脸颊痒痒的,情不自禁用袖子擦了擦脸。
然后。
说实话,她第一次在任修维眼里,看到那么真实的笑意。
寂静的夜晚,教室里的白炽灯还在发光发热,后头的大黑板上是一只又丑又胖的蠢兔子。
而黑板前头的桌子上,则坐着个傻傻的姑娘。
握着粉笔,表情呆萌,脸上一道道全是五颜六色的粉笔灰,看上去又滑稽又可爱。
然后她意识到什么,尖叫了一声,就跳下桌子跑出了教室。
任修维终于忍不住低低笑出声来。
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姑娘。
因为明天就是外语节,所以今天晚自修只上了一节,八点就放学了。
现在已经快九点,他回来的时候,看见整栋教学楼都黑着,只有自己班还亮着灯。
证明有人。
任修维本来都打算去隔壁班将就一夜了,结果路过门口时,偶然看见那只丑陋的兔子,觉得这好像不是他们班以前黑板报的风格,才开口多问了一句。
然后,就围观了一场生动形象的行为艺术。
行为艺术家陶安宁很快就去卫生间洗好了脸,噔噔噔又跑回来了。
主要是她刚才突然想到什么,一时之间喜不自禁,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
她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