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头上了心,吴夫人那头却上了火“这却是怎么好,难不成还真给他聘回来”吴夫人抚着心口直叹气,刘嬷嬷给她拍背揉心口“太太别上火,咱们不是办着宴么,难道还没比那个姐儿更好的等寻摸着了,给少爷聘回来也就好了。”
吴夫人歪在罗汉床上红了眼圈“我肚皮里爬出来的,还不能不知他是个甚样心肠,认死理儿,那个姐儿这个他不知道知道了还这么隔三隔五的去一遭,确是上了心了。”
刘嬷嬷侧了脸去看看吴夫人的神色,见把话儿递过去了,拿捏着分寸帮着说合,不好再寒了吴夫人的心,揉着心口道“既是那王家太太都笃定了陈家姐儿是个清白的”
这一句还不曾说完,吴夫人就斜眼过来“再不能够,我们自家知道,别个能不知道”
刘嬷嬷吃这一句,叹一声“咱们知道,换帖儿的知道,媒婆知道,还有哪个知道”她看着吴夫人欲言又止“人靠衣装马靠鞍,改头换面也没说起来那么麻烦。”
吴夫人听住了,拿了茶盏停住不动,半晌回过神来“你同我明白说了,可是那小子求上你了”刘嬷嬷不是得了人的指使帮着说合,哪会自家说这些。
刘嬷嬷抬手轻轻打了下嘴“再瞒不过太太的法眼。”她说着叹一声“少爷眼瞧着三十了,三十而立,如今业是立了,家还半半截儿,葡萄这胎这么安稳,肚子又这样圆,不是我说败兴话,瞧着也不是个小子。”
吴夫人叫她说的叹息一声“我便是为着这个才急,只差打着灯笼往外寻了,但凡有一个入眼的,凭她是甚样人家人,说不得连聘礼都送过去了。”
吴夫人一向气性高,往日里那走动的商户哪一个不巴结着,一提到儿子要说亲,没一个再肯上门来,有几家的夫人太太倒是肯,说的却是庶女,房里头养活的,气的她当场说不出话来,她怎么肯叫儿子吃这个亏。
刘嬷嬷手上不停,又给吴夫人揉起肩来“太太这样辛苦,为的还不是叫少爷往后的日子过得好了,一片父母心,少爷没经过哪里觉得出,咱们看着也急呢,一样是娶亲,他瞧中的,自然收得住他的心。”
吴夫人才要反口,叫刘嬷嬷堵住了嘴儿“话也得分两边说,这家子是不成,没个娘家兄弟好帮衬,可叫我说句托大的话,原来那一家,倒是衬头,可帮衬过些甚咱们这样的人家,难道还贪图个四时节礼光鲜好看”
吴夫人垂了眼睛不开口,刘嬷嬷手上用力,面上带笑“那家的小娘子,旁的不说,遭了难还能立得起来便叫人敬重,自家做得起生意,便是个聪明的,那句怎么说来着,可造之材,若不是块玉再凿也还是块石头不是。”
“你说的难不成我不知日日夜里睁着眼儿到天亮,外头灰蒙蒙亮起来,我才能眯眼儿睡一歇,也不瞒着你,真没水上那件事儿,如今媒人婆都上门了。”吴夫人斜了身子靠在榻上,刘嬷嬷给她拿软毯子盖住腿,又指使小丫头拿了玉锤儿来,滚在腿上松筋“可既有那一桩事,便知道她清白,还怎么咽得下。”
刘嬷嬷知道事儿不是一回说成的,便不再往陈家姐儿身上带,只道“老身也是这样说,可架不住少爷来求,眼看要三十的汉子了,再没过过一日正经好日子,自小我看大的,怎么不心疼呢。”
刘嬷嬷倒是真个心疼,她是吴夫人娘家跟来的,大着几岁叫配了人,生了娃儿还回来侍候吴夫人,自家的儿子日夜看着,吴少爷却是看到大的,吴夫人不放心养娘,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