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夫人不听则罢,一听立起眉毛来“赶紧把她家包的茶叶都扔出去”光骂这一句还不足,立起来转了两圈“不看看自家是甚个模样,不过皮子光鲜,也是才镀的金,里头不过是个不值当的铜芯子,竟还嫌弃你哥哥来了”
王家的姐儿还是平夫人跟丈夫提起来的,满以为是一门易得的亲,谁知叫人甩了一巴掌,她气愤不过又怪起女儿来“你也道王家不是有规矩的人家了,小门小户,怎的,还巴望了想当状元夫人不成”
平五立在一旁不则声,等平夫人出了这一口气儿,才道“她原也配不上四哥哥的,不过商户人家,等几个兄长都当了官儿,有这样一个嫂嫂却不是下脸,娘宽了心罢。”
“若不是你哥哥瞧中了,我怎么会起这个心思,原想着她别样不差,说不得认了罢,她家还不愿意了”平夫人心里原就存了疙瘩,儿子自个儿瞧中的,想着把他生成结巴,说不得依了这一回,竟叫人扇回来。
平夫人话音才落,平五脸上色变“哥哥甚个时候瞧见过她了”
平夫人还不在意“可不就是荷花会那一日,她可是穿了件桃红衫子的你哥哥远远瞧见,一眼就相中了,合该是桩好缘份,偏作这个怪。”
平五怔在当场,一霎时便脸色煞白,抖了唇儿泪珠儿滚滚往下落,平夫人吃了一惊,刚要问就听平五跺了脚“娘怎好做这事,若叫别个知道,女儿的脸往哪儿搁再没有妹妹请了客来,哥哥在墙边挑人的”说着抽出帕子捂了脸,背转身子往自个院子里去。
一路走一路都止不住泪,点雪跟在后头回了院子,平五伏在床上便哭,怪不得她才提个话头,娘便一力支持她办了这个荷花会,还定要她把蓉姐儿并何家姐妹都请了来。
原不是作脸叫她请东道,只为着让哥哥相看小娘子,这个哥哥有些结巴,平日里甚少说话,因着开口不便,每每到了相看那一回,女家便不再肯了。
他受的挫多了,越发不再开口,沉默寡言,私下里爹娘怎么发愁她都知道,可却不该拿她的名声当筏子,叫人知道了,她往后可怎么再这些小娘子里交际。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李夫人知道这事哪有善了的,她打听清楚都有哪家的姑娘在,先把那私交好的何家夫人叫了来,两个一说,何夫人当即就甩了脸子“呸恁般下作,好意思说自个儿官家出身,哪个不晓得她家不过捐个官,把咱们当成萝卜白菜挑呢”
李夫人跟何夫人只说平家看中了蓉姐儿要给平三当媳妇,何夫人嘴皮一扯,冷哧一声“她倒脸大,一个房里养的,还想跟正经姐儿议亲,也不怕打下一道雷来劈死了她。”
两家夫人各自有相熟的官太太,妆了十分委屈的模样把苦一诉,这些个妇人闲在家中最爱听是非长短的,隐去了姓名把事儿影影绰绰的一说,先拿说亲一事勾得兴起,再说到怎样瞧中,那几个夫人太太更是听得有味,听见荷花会三个字,脸色俱都变了。
便是没亲女儿,也有庶出女儿在,平家请商户只请了嫡出的小娘子,那官家的却是一道都亲了去,算一算哪家都没幸免,这事儿不好宣扬,可哪一个又是省油的灯,等平夫人觉得自家门前车马冷落,也不再有官太太招了她去说话,递出去的帖子回回都叫拒了回来,这才疑心事儿叫人泄出去了。
平五在自己屋里歇了一旬日不曾去读书,等她收拾好了再去学里,几个女孩儿都不肯同她说话,便是李家的丫头也十二分的怠慢,蓉姐儿跟何家姐妹两个,瞧也不瞧她一眼,悦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