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怪了,你有什么好过意不去的,”胡阔两手一拍,“姓赵的才该天打雷劈呢”
堂堂举人竟公然说出这等诅咒的话来,一来是性格豪爽嫉恶如仇,二来也实在是不满至极。
话已出口,胡阔才一拍脑门回过神来,“失态失态,一时情急,竟忘了还有贵客在,来来来,我自罚一杯”
洪文哈哈大笑,“你这个性子当真讨喜,来,我以果浆代酒回敬一杯。”
他最喜欢直来直去的人,不然一句话拐八道弯,人活着还有什么趣儿
见洪文这样,胡阔喜得眉飞色舞,越发有了谈兴。
等他放下酒杯,嘉真长公主才出声问道“你方才说姓赵的祖上做过官,什么官”
胡阔挠着头想了会儿,却又用胳膊肘碰碰谢绛,“什么官儿来着”
谢绛无奈道“先帝在时,他祖父曾做过两江总督,当时是正二品,不过当今登基之后已经改为从一品了。”
洪文不大懂这些,习惯性看向嘉真长公主。
就见嘉真长公主略一沉吟,“如此说来,祖上也是肱股之臣,他的傲气倒也不算没有由来。”
两江总督统领江苏、江西、安徽三省政务,权势极大,领此职务者既要有真才实干,又要是帝王心腹,确实不易。
“他是赵志栋的儿子”嘉真长公主眉头一挑,显然已经在极短的时间内将有名有姓的官员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是”胡阔和汪成异口同声道,眼中更多几分敬畏。
京中达官显贵多如过江之鲫,从小耳濡目染之下,高门贵女见识不凡并不稀奇,但能对历代朝廷百官如此了如指掌的,绝对是凤毛麟角。
再结合嘉真长公主的年纪和气度,两人对视一眼,对她的身份隐隐有了猜测。
回想起刚才自己“放浪形骸”的模样,胡阔恨不得正反手甩自己几个耳刮子。
胡阔啊胡阔,你这个人来疯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竟敢在长公主面前口出狂言
毕竟是生日宴,弄清楚赵姓举人的来历之后,嘉真长公主就没有再提,其余四人也顺势揭过,只专心吃喝玩笑,倒也宾主尽欢。
约莫一个时辰后酒足饭饱谈兴尽,汪成和胡阔说要去逛书肆,主动起身向谢绛等三人告别。
两人面上看着镇定,也不过酒气壮胆,等四海酒楼的招牌彻底消失在视野中,两人这才同时吐了口气,看向彼此的眼中都带着激动。
今天这顿饭赚大了
“你这两个朋友瞧着还不错。”洪文半趴在窗口,看着远去的汪成和胡阔道。
谢绛笑着点头,“好歹我的眼光还不算无可救药。”
三人换到先前嘉真长公主和洪文订的包间里说话,嘉真长公主就问“细说说吧,可还有什么隐情”
文人相争并不算稀罕,只那姓赵的出身高贵心高气傲,这么对付人着实太小家子气,总觉得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谢绛虽是镇国公府后人,但早年就随父母去了外地,实际上跟嘉真长公主的交情只有孩童时期那几年,相处起来远不如谢蕴那样自在,闻言不由有些赧然,“果然瞒不过公主。”
嘉真长公主似笑非笑,“刚还叫姐姐,怎么,这俩字烫嘴”
谢绛腼腆一笑,从善如流地改口,“文姐姐。”
嘉真长公主满意地嗯了声,“说吧。”
人与人相交贵在坦诚,谢绛早前和三位友人互相交代了出身后,大家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