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已经会背很多书了,简单的四言六言诗也能作两首,奈何因身体的缘故正式练字有些晚,所以小手明显跟不上脑子。
但信纸边缘清晰的黑色墨迹指纹都在无声诉说着他的努力不知道的还以为什么机密信件需要随手画押。
“见字如晤,意思是小洪大人看到这封信,就跟看到我一样。”
很好,光是这一句话就有将近两页纸。
洪文吭哧吭哧笑了几声,几乎可以想象出小家伙半趴在桌边,小手小脸都沾染墨迹还努力书写的情景,于是继续看下去。
“分别已有七个月零十九天,甚是思念,你们想不想我”
大约是“想”字笔画太多太难写,一开始他还写错了,又勾掉,隔着一个巨大的墨团重新写了个。
“六妹也说很想你,哭过数次,已有专人替小洪大人举高高,你可以不必怕,尽快回来了”
看到这里,洪文瞪圆了眼睛。
什么,谁抢了我的福利
刚打开下一页,嘉真长公主的表情就变得十足复杂,“不得不说,三儿真的很了解你。”
洪文“我没有这小子胡说”
嘉真长公主挑了挑眉,越过他的肩膀往后看了眼,“哦。”
洪文跟着回头,斜后方一群小鸡崽儿齐齐露出灿烂的笑容,“小洪大夫”
洪文“”
不是,五殿下你听我解释
原来信纸上写的是
“三哥总说你是被外面的小孩子绊住脚,所以以后都不回来了。但我说不可能,因为小洪大人跟我拉过勾的,六妹也说不会,所以小洪大人,你外面没有再喜欢别的小孩子对不对
另,三哥说这叫移情别恋朝三暮四。
再另,暮字实在太难写了”
远平府地处大禄最北端,隔着河就能跟一群毛子对望,夏日极短,冬日极长。现在刚九月中旬,中原腹地仍需要穿单衣,中午甚至还会出点薄汗,而这边早晚却已经开始结冰。
洪文脚下踩着冰碴,脑门子上却渐渐渗出来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立刻掏出随身携带的炭条和小本子,趴在墙上奋笔疾书
“信已收到,殿下安好,数月不见,我与公主也甚是思念别听你三哥胡说,小洪大人每天都在想你”
写到这里,他忍不住用力捶了下墙。
三皇子那小混蛋
背后嘉真长公主的眼神越加复杂,看向他的目光宛如在看一个欺骗良家妇女的浪荡客。
洪文被她看得后脊梁骨发凉,结果刚回头,就听对方幽幽道“你对孩子尚且如此见异思迁,若来日见了别的女子”
洪文几乎整个人都从地上跳了起来,“不可能”
嘉真长公主双臂环抱,下巴微抬双眼微眯,“你之前还跟小五拉过勾呢。”
洪文正色道“我们拉过手。”
十指连心,细算下来他们打过十根手指头的勾勾
而且我发誓绝对没有忘记五皇子,只是只是小孩子实在太可爱了,忍不住就多喜欢两个。
嘉真长公主俏脸微红杏眼圆睁,慌忙扭头看了看那些孩子,“当着孩子们的面,你满口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