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街角上就多了一个烙油饼的摊子。
春兰没有什么特别出色的一技之长,但她为人勤勉,能吃苦,爱琢磨,很快就把油饼烙的独一份香纯。
她自己琢磨着配了一种五香调料粉,擀饼的时候混着油一块抹进去,烙出来的饼层层叠叠香气四溢,丝毫不比那些大店铺差。
而且她每张饼只卖一文钱,就引了许多平头老百姓来吃。
洪文师徒也取了两张来吃,金灿灿的面皮柔软劲道,盐津津的味道很独特,果然不错。
他们见角落里还放着一只大木桶,里面满是热气腾腾的碎白菜沫儿菜汤,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只要来吃油饼的,就能免费喝。就他们坐着吃饼的功夫,已经有好些人连喝三四碗,不由问道“你这样能赚到钱吗”
“怎么不能白菜叶子都是街口菜摊子的大爷送的,水是井里打的,跟烙饼一个灶烧开,不过略沸几滴油珠、几粒盐巴。”春兰憨厚笑道,“赚的就是辛苦钱,我算过了,一天下来能赚小十个钱呢”
一天十个大钱,一月就是三百,扣去一百的住宿,还能剩二百花销呢
等下个月就给自己买个花戴戴,看这回谁还敢骂
“以前我累死累活给人当奴才似的伺候,熬夜扎花纳鞋底缝衣裳,一年到头没个松快时候,”春兰道,“拼死拼活五六年才攒了几百个钱,就那样,还偷偷摸摸做贼似的呢”
如今她没有孩子要养活,也不必孝敬公婆爹妈和各路长辈,赚多少都在自己兜儿里揣着,很踏实。
洪崖点头,“挺好。”
“是呢,我也觉得挺好,”春兰抹了抹热出来的汗,笑呵呵道“我都想好了,先趁年轻攒点家底,等过两年我也赁一个铺子当掌柜的”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睛里都在放着光,明晃晃透着对未来的期望。
洪文大受触动,“那感情好,回头你做了老板,我们还去贺喜呢”
三人都笑起来。
正吃到一半,忽听街口一阵喧哗,隐约传来混杂着的哭喊声。
洪文师徒下意识站起身来,探头眺望,“怎么回事”
可巧有人神色慌张的从前面冲过来,被洪文一把拉住,“前头怎么啦”
“哎呀,坏事了”那人拍着大腿大惊失色道,“有辆马车撞了人,那人的腿当场就断了,流了好大一摊血,骨头茬子都出来了大过年的,正不知”
他的话还没说完,却见面前突然人影一晃,刚抓着自己的两个人瞬间没了影。
“没事儿,”春兰一边擦着手,一边出来安慰那人,“别担心,才刚跟你说话的可是位神医呢,他过去一准有救。”
众人一听,都跟着念佛。
洪文师徒俩赶到事发现场时,那里正里三层外三层乱作一团,孩子哭大人叫,夹杂着伤患高一声低一声的痛呼,连个下脚的地儿都没有。
“让让”洪崖气沉丹田大喝道,“我们是大夫,快让让”
前头的人还没回过神来,就被他使了巧劲儿,左一拨右一推挤开了。
两人迅速来到正中,果然看见一辆翻倒的马车,马车旁边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横在血泊中,血淋淋的右小腿上硬生生戳出一截惨白的骨茬。
出事的马车装饰颇为华丽,此时也已经碎了半边,有两个打扮出色的年轻男女也受了轻伤,身上落了斑斑血迹,正捂着脑袋坐在旁边不知所措,身边围拢的丫头小厮也急得不得了。
洪崖当机立断,“你先与我合力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