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头发掉的也更凶了。
于是外面关于太医署到处逼人试药的流言也传得更凶了
没见钦天监的人都中招了吗
听说这药较之当日给谢爵爷喝的更加阴毒,都快把钦天监的人喝秃了呢。
祭祀流程漫长而繁琐,起得比鸡早,回得比鬼晚,中间一站一整天,就是铁人也熬不住。更兼城外的天气尤为酷寒,而随行亲贵和大臣中相当一部分都有了年纪,所以太医署派人随行也是旧例。
能随行无疑是无上荣光,但这偏偏又是肉眼可见的苦差事,身体略差点的根本熬不住,有几位上了年纪的老太医忧心有去无回,直接主动退出,一脸过来人的表情笑呵呵看着后辈们,一边啜着热茶水一边说些防冻绝招。
最后,最年轻的洪文和何元桥赫然在随行之列,另有苏院使专门负责隆源帝,马麟和另一位姓张的太医也去,何青亭在苏院使缺席期间暂时接管太医署。
剩下的太医们全部取消休假、休沐,集体留守宫中。
洪文和何元桥都是第一次去,还挺兴奋,混在一群已经去多很多遍的大前辈中间活像叽叽喳喳的家雀儿。
马麟这么严肃的人也罕见的带了点笑模样,转脸对苏院使笑道“还是年轻啊。”
回头出城冻得你们哭
苏院使满面慈爱地拍了拍两个小伙子的肩膀,温声免礼道“这些日子多吃点,养养膘。”
何元桥一派天真的问“为什么”
苏院使笑得更和蔼了,看着他的眼神宛如在看一头养肥待宰的小猪仔,“抗冻。”
顿了顿又道“小何是江南人士吧”
理智回笼的小何太医终于回想起北方望燕台寒冬腊月刀割般锋利刺骨的寒风,天真的笑容逐渐凝固。
祭天当日要穿特定的吉服,苏院使等已经去过的三人都有了,不必再领,洪文和何元桥还要单独跑一趟造衣局。朝臣们的吉服都是成衣,只需在随行人员名单定下来之后亲自过去量量尺寸,稍作改动即可。
去的路上,何元桥一改方才的激动和兴奋,看上去随时可能哭出来。
他艰难地吞了吞口水,理智和情感不断将自己撕扯在维护家族荣耀和保住小命之间。
只要想到城外的北风,他的牙齿现在就开始打颤了。
洪文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忍忍吧,习惯就好。”
何元桥吸了吸鼻子,疯狂摇头,“不可能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习惯的”
难怪刚才自己确认中选后无声握拳欢呼时,爷爷投来看傻子的目光。
虽然确实可怜,但洪文差点笑出声,“高兴点,这是外头多少人挤破头都抢不到的美差呢。”
确实是美差,只不过有点费命。何元桥勉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结果下个路口一转弯就远远看见正带着六公主赏梅花的嘉真长公主。
洪文几乎瞬间拔不动腿。
何元桥叹了口气,顾不上哀叹自己即将到来的悲惨命运,主动接过他手中的吉服,“行了,想去就去,不过记住一点,这是在宫里,言行注意着点儿。”
洪文狗颠儿似的去了,背影中都透着一丝重色轻友的雀跃。
仿佛心有所感,洪文还没靠近,嘉真长公主就抬头往这边瞧了眼,两人四目对视,都不自觉笑了下。
皇城这样大,大雪天竟也能在此处相遇。
洪文飞快地整理下官袍官帽,一路踩着雪过去,“踏雪寻梅,公主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