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说了一会儿闲话,洪崖就唏嘘道“半路听说硕亲王没了”
何青亭点头,“上个月的事啦,遵从他生前遗言,一切从简。”
洪崖沉默良久,胡子拉碴的脸上泛起一点缅怀和悲伤的神色,“该去拜祭的。”
洪文好奇道“师父,您还认识硕亲王吗”
以前师父从没主动提及,他也没往这方面想,可今天这么一看,师父年轻时候的经历好丰富啊怎么谁都认识
好奇
洪崖仰着头想了会儿,“倒也不算认识”
硕亲王虽不长于军事,但却是个热心人,一旦打仗,总是率先捐款筹措粮草。他年轻时还曾代替先帝去军中慰问过,并写了两首长诗,又亲自谱曲编成军歌鼓舞人心,一直传唱至今。
洪文和何元桥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惊讶
他们都不知道
洪崖用力搓了把脸,“上一辈的事情了,你们不知道也正常。”
“可这些事本不该被遗忘。”洪文忽然有点难过,具体难过什么,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分别一年,小徒弟还是原来的样子,洪崖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傻小子,人走茶凉,世事本就如此。”
不过总有人记着的。
“对了,怎么又闹出个逍遥丹来”洪崖不想让洪文继续低落,立刻另起话题。
洪文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惊讶道“师父,你人都不在京城,可怎么什么都知道”
洪崖神秘兮兮地冲他勾勾手指,“你知道这世上最快的是什么吗”
洪文茫然摇头,想了会儿才试探道“风”
洪崖晃晃手指,“是人口中的消息。”
没什么东西会比口口相传更快,他身在民间,只要留心细听,消息反而要比明面上的人来得更多更快。
洪崖来得快,但台司衙门的动作更快,这会儿逍遥丹的案子基本已经完结了。
有隆源帝的死命令压在头顶,便如蛛丝悬剑,台司衙门上下恨不得连眼睛都不敢闭,生怕一觉醒来被告知你官没了,回老家种地吧。
一群人日以继夜地审理,端了天外楼后第三天就把嫌疑锁定在玉仙身上。
最初玉仙还不肯承认,哀哀戚戚十分可怜,但台司衙门的人哪儿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直接上了刑具。
流水的刑具一过,铁打的骨头也扛不住,玉仙刚熬了半天就招了。
原来她本是犯官之女,其父在知府任上贪污近百万两白银,鱼肉百姓使得民不聊生,是隆源帝登基后查处的第一批贪官,直接就判了斩立决,男丁充军,女眷没为官奴。
玉仙非但不觉得父亲有错,还因此恨上朝廷和隆源帝,然后就被有心人盯上了
说起来,她也不过是下线之一,做逍遥丹那人祖上就是炼丹的,嫌来钱太慢走了歪路,前朝时期因逍遥丹惹出祸事被朝廷剿灭,他因当时年纪尚小被赦免。谁承想长大后并不思悔改,反而重操旧业。
他为了钱,玉仙为了报复,两人一拍即合。
做逍遥丹那人每月都会以客人的身份来见玉仙,将做好的逍遥丹交给她,而她则专门冲来天外楼的官员和书生下手维系一个国家运作的不就是官员吗只要自己提前将这些人扼杀,大禄朝还有什么指望
“台司衙门的人顺藤摸瓜,不光抓到了那做逍遥丹的人,还陆续揪出来几个私底下贩卖传播的,该杀的杀,该罚的罚,都处置的差不多了。”何元桥道。
洪崖拍手叫好,“就该这样”
他们救人还救不过来呢,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