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点头,“嗯,那人哀家也叫来看过几回,确实不像。”
李嬷嬷又说“第三个么,就是那个叫保罗的洋人画师,前儿陛下不还叫他为长公主作画么,他说要细细观察才能抓住神韵,不然绝不能入画,因此连着半月都跟屁虫似的”
太后皱了皱眉,“就是那个黄毛大鼻子,头上有些秃,言行举止很有些孟浪的”
“就是他,”李嬷嬷点头,提起此人也有些不喜,“到底是西边来的蛮夷,说话做事着三不着两,一双牛眼整天咕噜噜盯着看,说这个美,说那个好看的,嘴上也没个把门的,还引了不少春心萌动的小宫女巴巴儿往画苑那边凑呢。”
院中矗立的松竹枝叶上堆满积雪,天上的落雪还在一刻不停地飘着,那些纤细的枝条慢慢低垂下去,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最终猛地将沉重的积雪掀飞出去,腾起一阵白茫茫的雪雾。
太后哼了声,想了下又问“我记得之前他不是还想传什么教信奉上帝的”
李嬷嬷道“是呢,什么仁爱的,不过陛下一早就绝了他的念想。”
想起这一遭,太后也笑了,“皇帝很知道分寸。”
先帝信奉佛教,隆源帝自己信奉道教,对这些里头的弯弯绕绕再清楚不过。
土地,赋税,田园,人口
深层的暂且不提,大禄朝有自己的本土教派道教,也有外头传进来的佛教,还不够百姓信奉的何必再弄个什么上帝进来。
统共才多大地方多少百姓抢得过来吗那还不得打架
再说了,那什么上帝的远在西方,管自家老百姓怕还忙不过来呢,能有空顾念咱们大禄朝
别做梦了
太后越想越不高兴,还有点怀疑,“那洋人头发都没有几根,嘉真眼光高着呢。”
能看上这种
李嬷嬷低声道“那保罗跟咱们大禄朝男子十分不同,甜言蜜语跟不要钱似的,也不知道害臊”
烈女怕缠郎啊。
太后把手炉一拍,“回头打发个人盯着他,画完画之后不许他再靠近长公主。剩下两个呢”
李嬷嬷也来了精神,“一个是何青亭何院判”
话音未落,太后噗嗤就指着她笑了,“老货老货,听听你说的什么混话,何院判重孙子重孙女都那么大了。”
李嬷嬷也笑,“这不是奴婢见您这几日忧心忡忡,想逗您一乐么。”
太后果然痛痛快快笑了一场,这才催着她说剩下的。
李嬷嬷凑近了一点,神秘兮兮道“老奴说句实在话,倒觉得这位比那洋人更像呢。”
太后一挑眉,“谁”
“是太医署的洪文,就是那个很俊的小洪吏目,”李嬷嬷道,“之前长公主和谢爵爷还曾与他在庙会上义诊,后来那死了的薛凉跳出来闹事,小洪吏目仗义出手,后来还是长公主帮忙平息的呢。两人好像还在淑贵妃宫中碰见过就在前几日,就是长公主拿着竹鸟回宫那日,两人还在四海酒楼用的午膳呢”
太后一拍巴掌,“了不得了”
真是越听越像
回想起前几日自己力保洪文升职的事儿,太后心中一时很有点复杂。
这怎么话说的
见太后半晌不作声,李嬷嬷隐约猜出来一点,试探着问“那老奴也叫人盯着”
还是没动静。
“那要不要把他撵了”
太后终于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无缘无故撵人家做什么”
一听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