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父也不知道怎么劝的,反正一夜之后,邓母便同意了。只是嘱咐邓媛若是要去城里做买卖,必须得让老严赶了牛车送她去。
老严便是邓家养着的老仆人,和老伴住在单开门的小侧院里。当日邓媛受伤,老严也曾进山寻她,只是错开了。
邓媛一直觉得老严并不像是仆人,倒像是被父母供养了起来。邓母从小便嘱咐邓媛,“当日里严叔救了你祖父性命,没有他便没有我们一家子。只要我们一家有口饭吃,便要给严叔严婶养老,还要尊重他们。”
邓媛从小就没有主仆观念,直接便把老严当做爷爷看待了。可惜这人冷僻寡言,脸色还不好。那严奶奶性格倒是很好,可就是身子太差,根本出不了门。
邓家总共两个病号,每次请大夫一并就给两人都看了。
邓媛连忙说道“严爷爷还要照顾严奶奶,就不用跟着我了。”
邓母却异常强硬“你若是不让严叔跟着,你也就别去了。就在家里继续躺着吧,反正我们家也养得起自家姑娘。”
邓媛无法,只得答应下来。又端了吃食去了一趟侧院。严爷爷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沉默,倒是严奶奶见了邓媛欢喜得很。连忙放下了手中的绣架,拉着小姑娘到身前说话。
邓媛只觉得不管什么时候,严奶奶这屋子里总是香喷喷的。装饰虽不十分讲究,可却还是比邓家更雅致些。严奶奶如今虽然老了,眼角眉梢生出了皱纹,可仍是优雅美丽的老太太。
邓媛很早就觉得,名誉上是主仆,实际上严奶奶更像落魄避难的大户人家小姐。严奶奶病重时,他们一家都会过来帮忙。叔叔也会帮忙寻些好药。
邓媛从小便和严奶奶很好,几年下来更是情同亲祖孙。
邓媛也没客气,先是吃了果子,才对严奶奶说起了她想和隔壁俪娘一起做买卖的事。
邓媛那意思自然是不想要严爷爷跟着。
可严奶奶却说道“这事你娘同我商量了。她本不想叫你们去,是你爹极力劝她,她才勉强答应下来。可却又十分不放心。也是我跟她说,要老严跟着你们。你们小姑娘家到底年轻,不懂世间险恶,若是在外面遇见了拐子,可就麻烦了。”
邓媛一时都愣住了,她实在没想到还有这一层。
“可您身边也要人照看着。”
严奶奶摇头叹道“你娘也说要找人来照看我。可如今我这身子已然好了许多,哪里就需要别人这样看着了”
邓媛却不赞同地说道“小心使得万年船,总要加倍小心才是。要我说,严爷爷就不该跟我去。”
两人又说了不少话,严奶奶心情好了不少,邓媛这才回去了。
却不想她母亲那边行动力快得惊人,叔叔得了信,转过天便带来个手脚伶俐的帮佣婆子。
邓媛正觉得这人不太合适照顾严奶奶。邓母却对她说“这是过来帮你养兔子,在家里做些粗活的。”
“那照顾严奶奶的人呢”邓媛又问道。
邓母却说“找到人之前,我亲自照看便是。是你爹说,放你出去不能给你留后顾之忧的。这才找了刘婆子来。真不知道你们爷俩是怎么想的若是你哥哥便也罢了,他到处跑,你看我可曾担心过可你爹非说就得是你,还叫我不要拘着你,免得坏了你的前程。简直就是胡闹。”
“”邓媛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感谢父亲如此高看她。
当天夜里,老严带回来一对男女,男孩比她大一两岁的样子,高高瘦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