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也忍不住拿着帕子擦拭眼泪,贾环低下头,眼眶也红了。
“你去吧。”赵姨娘擦着眼泪说道,一双秋水般的眸子直直地看着贾环,“别、别误了时辰。”
贾环一声不吭地起了身,待走到门口时,终于忍不住回转过身来,抱了抱赵姨娘,“我去了。”
赵姨娘的泪水落在他身上,滚烫的温度让贾环再也忍不住了,他只感到那一滴滴泪好像落在他的心上一般,烫得他的心都疼了。
他低下头,擦了把泪,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因为,他害怕,如果回头,他就不想走了。
马车早已等候多时,七个大箱子足足实实地塞了三辆马车才塞完,贾环掀开车帘,钻了进去,车夫甩了下鞭子,一声破空声仿佛就此隔开他与家的距离。
身后似乎传来一声唤声,那声音凄厉,悲哀。
他低下头,肩膀耸动,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流。
会聚的地点是在城门外七里亭。
众人相见的时候,有的人满腹感伤,有的人踌躇满志,总之是各人有各人的想法,但无论是谁,脸上都带着三分的憔悴,想也可知,昨日定然没有睡好。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念圣旨的是陈新登陈公公,一段话抑扬顿挫念下来,念得众人心生豪情,心里那些惆怅都烟消云散,只恨不得当下亲赴沙场,痛宰蛮子首级,方显英雄本事。
“大殿下接旨吧。”陈新登念罢了圣旨,便笑着对徒蘅定说道。
徒蘅定忍耐住喜色,不动声色地接过圣旨。
张文秀一干人等虽也都是按捺着喜色,但是到底年轻,脸上还是显露出了几分。
眼下,大殿下和十六殿下互相别苗头,此次去边疆,按理说,该由大殿下主事,但是圣上却只字不提,他们心里早有怨言,现下陈公公命大殿下接旨,却是安抚了他们的怨气。
因为这举止无疑是在暗示圣上更看重的是大殿下。
越是身处在宦海当中,贾环就越觉得深不可测,一个小小的举止往外比说多少话都来得强,就好比现在。
“大殿下、十六殿下,圣上还让咱家带句话,二位此次去边疆,背负得是黎明百姓,希望二位殿下携手,将那蛮子赶出大安。”陈新登硬着头皮说道。
徒蘅定和徒蘅鹭俱都道了声是,他们也不是蠢货,这次去边疆,首要的任务是驱除蛮子,其次才是竞争,如果本末倒置的话,他们也不会能走到今日了。
“有了二位殿下的话,圣上也可以放心了,咱家以薄酒一杯祝二位殿下并诸位不日凯旋”陈新登举起酒杯,对众人说道。
酒,一饮而尽。
马,扬尘而去。
去时,人头攒攒,来时,不知几人可归
从京城到边疆,足足有八百里。
徒蘅定一行人,几乎是日夜不休地赶路,一路上众人轮了班,三班倒地赶路,事情规划得有条有理的,一些人负责驾车,一些人负责采购,另一些人则在这些时候休息,这样规划下来,一路上倒也不至于太过疲倦,然而,即便如此,水土不如、舟车劳顿带来的疾病还是给行伍造成了不少困扰。
而且,他们面临得还远远不止这个问题。
随着越往北,气温越来越冷,分明还是秋季呢,不少地方就已经冷到穿起了棉袄了。
马匹不耐冻,不得不用棉布包裹着他们的蹄子,以此来保暖。
但是,一路赶路,也冻死了十来匹马。
“呼”贾环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