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弈趁夜出发一刻不停,他披星戴月一路快马加鞭送往奉京。奉京城中繁华依旧,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中, 混杂着官差们吆喝的声音和百姓们的议论声,隐约还能听到有人提到二皇子三皇子。
如今后宫主位虚空, 东宫亦是无主。且莫说满朝文武盯着这两个位置, 便是百姓劳作之作也会跟着八卦一下。
谁家得势了谁家落败了,尽在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里。什么林国公府长德侯府, 还有什么胡家李家, 这些世家的名讳淹没在百姓们的唾沫横飞中。
泰极殿内。
大昭皇帝正在批阅奏折, 那些奏折十有五六是请立皇后。皇后之位不过由头, 真正的目的是重新立储。
后宫之中,尊贵仅屈皇后之下的是胡贵妃,胡贵妃是三皇子的生母。若立胡贵妃为后,则三皇子升为嫡皇子。三皇子与二皇子同岁, 皆是比秦彦小一岁。以往有秦彦这个东宫太子在, 二皇子三皇子倒是不怎么打眼。
如今东宫虚位以待,朝臣们自是东西两边倒。
三皇子的生母身份尊贵,其母家是大昭的世家。反观二皇子的生母,原先不过是皇帝潜邸之时的侍婢。
既是意在立储,自是先考虑两位皇子。二皇子天资过人,尤其精于数术。三皇子聪明能干,行事作风深得一些臣子的拥戴。
朝臣有二皇子一派,也有三皇子一派, 还有前太子一派。年前立后之声已是不绝,年后更是折子如雪片一般。
皇帝四十有二,正值男子盛年。这般年纪的帝王大多雄心勃勃, 以为自己还能千秋万代长寿无疆。而今这些臣子步步紧逼,仿若他不日将会驾崩一般。
“立后,立后除了立后,他们还知道什么”
一道折子砸在地板上,大殿之中鸦雀无声。
福公公弯着腰像悄无声息地进来,呈上秦彦写的那封信。
皇帝面色不虞地接过信,一看之下先是震惊,尔后眼神慢慢晦深。思虑半刻之后,命人宣大司农葛大人和阮太傅进宫。
阮太傅一直与秦彦姜麓保持联系,自是知道此事。葛大人在此之前毫不知情,一听皇帝说京外有人种麦,预估产量一亩地可达五石时,他第一个反应是不信。
若遇风调雨顺的好年景,至好的上等地也能一亩产粮二石有余。如果有人说能达三石,尚且有些可信,但五石之多,委实令人难以置信。
然而民以食为天,纵然是深觉荒谬不足为信,身为一个忧国忧民的好官,葛大人其实更愿意相信。
“陛下,不知此人现在何处臣想前往一探究竟。”
皇帝威严深沉,看了一眼阮太傅。
阮太傅道,“去岁臣抱病告假,想着寻一处乡野清静之地养病。恰巧臣有一学生在临水县,臣便启程前往。臣在他家中小住一段时日,但见他门前有一块麦地郁郁葱葱,比之旁人的麦地粗壮不少。”
葛大人愕然,很快便想到一人。去年他从陛下手中得到一养鸡之法,那法子是前太子所创,试之颇为惊喜。
阮太傅口中的学生,莫非也是前太子
“太傅所指,可是前太子”
“正是。”阮太傅对皇帝道“臣当时听秦公子说起过此事,他再三言明唯恐此事不成让世人空欢喜一场,是以对臣千叮万嘱莫要声张。臣以为秦公子为人谨慎周全,他能将此事呈报陛下应是有极大的把握。不过臣还以为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