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新认的干女儿确实聪明过人,但言行举止太过张扬随意。若是一直远在京外生活倒也无妨,若是有朝一日殿下归京,她的性子真该好好收敛。
“义父,我记下了。”姜麓看上去倒是乖巧。
阮太傅同她相处这几日,哪里不知道她的脾气。殿下说她是吃软不吃硬,依他看这丫头软硬都不吃。
“哼,不许左耳进右耳出。”
“是。”
阮太傅看着眼前的一双小儿女,心里流露的是身为长辈的自豪。殿下宅心仁厚,他家的丫头心地善良。这两个孩子都是有分寸的,他没什么可担心的。
老人家像是有很多的话要说,那样纠结的表情像极寻常的父亲。他于秦彦而言是师,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说是父亲也不为过。而今他又是姜麓的义父,心态上自是已经代入父亲的身份。
“记得多写信。”
“好。”秦彦和姜麓同时答应。
阮太傅头发花白,胡须眉毛皆是花白。无论他是多么受人尊敬的帝师,无论他有着多么让人景仰的学识,此刻的他不过是个年过花甲的老人。
姜麓有些动容,叮嘱道“义父,甜食点心虽好,但不宜吃太多。晚饭少吃一些对你身体有好处,切记不要贪嘴。”
正是这些叮嘱,让阮太傅胡须又开始抖。
这丫头没大没小,竟然还不忘教训他。他这么大年纪,为何不能想吃什么吃什么他恼怒地瞪了姜麓一眼,然后气冲冲地放下车帘,命令车夫赶紧走。
马车驶远,他又忍不住想回头看。
人老而多情,这话他以为不会印证在自己身上。那丫头听着是说教,实则是关心他的身体。他活了这么大年纪,不可能听不出好赖话。
“那丫头没大没小的,气死我了。”
阮德低头忍笑,大人明明很是受用,偏还要装作生气的样子。说起来真是世事难料,当初他们来的时候可从未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
“快拿一块蛋糕给我吃,我要压压火。”阮太傅吩咐道。
“大人,姑娘说了,甜食再好也不要贪吃。”这声姑娘当然是指姜麓,姜麓是自家大人的义女,那就是他们阮府的姑娘。
阮太傅胡子乱抖,“你是听她的话,还是听我的话我看你是被她做的饭菜收买了,连自己主子的话都不听。你若是再敢违背我的命令,我就把你留下来。”
“大人,你就算是把奴才留下来,奴才也要说。万事没有大人的身体重要,奴才以为最大的事就是保重大人的身体。”
阮太傅哼哼着,眼睛鼓起来看人。
阮德赶紧拿出一个大信封,“大人,这是姑娘给的。”
信封里是一沓菜谱,皆是最近阮太傅吃过的菜。那字迹娟秀清丽,一看就知是谁写的。阮太傅胡须微翘,佯装生气地丢在一边。
那丫头算她有孝心。
秦彦和姜麓目送马车,他们一人着白,一人着红。白衣少年俊美矜贵,外面罩着银白色的大氅,红衣少女明艳灵动,披着一件桃红色的斗篷。少年修长如竹,女子娇妍似花。从背后看去,无疑是一对天造地设的金童玉女。
陶儿痴痴看着,喃喃道“夫人这两天和公子怪怪的。”
赵弈深有同感,到底哪里怪他也说不上来。
秦彦身为当事人,最是有体会。姜麓近两日太安静,安静到不像她。她不再逗他,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