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女同你相处不过数月,自以为鹦鹉学舌沾了点墨水便不知天高地厚,今日我必要让她知道何谓真正的学识。”
姜麓放下手中的瓜子,暗道这老头儿认真了。真论学识渊博,她当然比不过对方。如果说对方是正规军,她就是一个野路子。
从心里她很尊敬这些大儒,然而她很不赞同对方的某些观点。
“老人家,论学识我自是不如你,但我还是不服你。我以为教书育人不是强行将自己所学知识强塞给别人,而是融汇贯通因材施教,万不可一招鲜走遍天,对所有学生的教导方式都一成不变。你若想要教服我,也得我心服口服才行。你一味指责训斥,我心中当然不服,正如你不服别人一样。你自诩自己海纳百川齐众家所学之长,不需要接受别人的说教。焉不知我亦是以为自己博古通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我也不想听到你的说教。以己推人,你应该能体谅我的心情。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个道理你应该懂。”
阮太傅大感震惊,愤怒之余他看向秦彦。这些难道都是殿下教的纵然是鹦鹉学舌,也没道理学得如此唯妙唯肖。
秦彦趁机再劝,“太傅,你一路奔波,且先进屋歇息。”
这下阮太傅没有拒绝,因为他实是太过愤怒太过震惊,他简直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此女在短时日之内能学到这个地步,足见其天资过人。即便是真的鹦鹉学舌,也能称得上记性上佳。
刚才有一瞬间,他好像看到了云氏。那位大昭最为传奇的女子曾以一己之力劝退敌军,立下赫赫战功。后来嫁进国公府相夫教子泯然众人,他还惋惜过许久。
姜氏不愧是云氏的孙女,当真有其祖母之风。可惜自小流落在外,养成那般不知礼数的粗鲁性子。
他一眼看到秦彦的桌上还摆着书,心知殿下没有落下学习,当下心情好受不少。他此生最得意的学生,到底不会辜负他的期望。
师生二人说话,所说内容自是事事关系朝堂。
赵弈在一旁端茶递水,引得阮太傅频频侧目。要知道赵弈是四品侍卫,并不是服侍秦彦的下人。秦彦以前自有太监宫女侍候,离京时身边还跟着一位公公。
“新公公为何不在”
“小新他外出讲课,过些时日才能回来。”秦彦如实回答。
“他一个公公,他讲什么课”阮太傅大惊。
秦彦把他们养鸡种地一事简略说一遍,然后提到姜麓给人上课的事,接着才说起小新子外出讲课的由来。
阮太傅惊得下巴都快掉了,殿下养鸡一事他知道。虽说养鸡难登大雅之堂,但到底称得上是关乎民生农计。
那个姜氏,她还敢给人上课还有小新子一个公公,不好好在主子身边侍候,上的是哪门子的课
这简直是胡来
“你们这是乱来殿下怎能纵容姜氏至此,她才和你识了几个字,才和你读了几天书她竟然敢出去给人讲课,岂不是误人子弟”
秦彦之前再次见识到姜麓的厉害,道“太傅方才与她谈话,你觉得她若出去讲课,会是误人子弟吗”
阮太傅哑口无言,怔愣地看着他。
“她那是”
“太傅你仔细想想,刚才她说的那些话是否有理”
一室静默,阮太傅迟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不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