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已是庶人,你何必要费心思”
“你当我是为我自己”姜麓冷冷看着他,“那你问问你自己,你甘心吗你如果真的甘心下半辈子天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种田种地,那你就当我说的话是放屁。”
“你你粗俗”
“你写还是不写”
她严厉起来,死孩子事真多。她总算是能理解那些辅导孩子写作业的家长是什么心情,恨不得把他提起来揍一顿。
他眼中暗云翻滚,最终提笔。
还算识相,她呼出一口浊气。
所谓字如其人,他的字清隽俊秀又不失王者霸气。她不吝溢美之词,说什么他的字比村里的夫子好看几倍。
他先本憋着气,闻言怒火随之消散。
她趁机讨要一些笔墨纸砚,他大方至极许诺赠她。她心下窃喜,暗道总算是给自己日后能书能写之事找到借口。他写的信极为严谨,如同下级给上级汇报一般。她眉头慢慢皱起,真想想夺过他的笔自己写。
“这样写不像是家信,倒像是奏折。”
他抬头,那不然呢
他们是父子,也是君臣。
君臣有别,一言一语自是要严谨。
“你应当写得更为寻常一些,用词也不应如此一板一眼。近些日子发生的事你可以写得再细一点,比方说那几日不出蛋的事,你应该全部写出来。”
他皱着眉,“为何”
“你应当让陛下知道你的用心,你要让他看到你有屡败屡战的决心和毅力,还有着遇事多思多想的坚持。”
事真多。
他眼有不悦,却是没有反驳她的话。
信写好后姜麓并不满意,到底还是太过严肃枯燥。不过以他的性子,如果突然一下亲昵热情恐怕皇帝老儿还会起疑心。
送信的任务交给赵弈,还有那三十个双黄蛋。
北坳村属于横塘镇,横塘镇是临风县下面的一个镇子,临风县距离奉京约二百里,以赵弈的脚程一天便可到达。
姜麓交待过赵弈,东西和信务必要亲自送到陛下身边心腹太监的手上。
秦彦以前是太子,他身边的人当然都有些来头。赵弈不是普通的侍卫,他是四品带刀护卫且还是长德侯府的公子。
便是小新子,那也不是一个寻常的小太监,而是太监总管福公公的干孙子。有这两层关系在,赵弈肯定能将信和东西送到福公公的手里。
赵弈走的当天,秦彦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他频频在地里走动,目光不时飘向那条通往村外的小道。纵然他知道赵弈不可能这么早回来,但还是忍不住张望。
“别急,赵弈过两天就回来了。”姜麓说。
“谁急了”恼羞成怒的少年不自在地别过头,模样即别扭又可爱。
她不戳破他,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少年姿容出众气质高贵,身着粗布衣服也难掩美玉之华。如此矜贵公子,还真是让百看不厌。光是看这张脸,她就能看一百年。所以就算他的脾气龟毛又难搞,她还是乐此不疲地逗他哄他。
冬麦成片的乡野中,可见在地头劳作的村民。
房里正的媳妇张氏打从他们地里经过,被那厚绿毯似的麦苗给惊处,直夸他们家的麦苗长得好。
姜麓将一切功劳推给秦彦,说他们家的麦子都是秦彦看书种的。如果来年收成好,定会把法子教给村里人。
张氏一听,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