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娘找的这位先生,是京中一位颇有名望的老先生。这样的先生,或许并不会答应
她忐忑中拆开信,果真,老先生拒绝了。
老先生说,女子出来读书,简直如牝鸡司晨,倒不如多学些女德女诫。
久娘看得横眉,“真是老顽固”
她抬手,把信放入了炭火盆里,一下子烧起来,一点不剩。
看她这样,就知道事情定然不顺。
福珠劝道“这事儿也急不来,小姐你别急。”
久娘叹口气,她来京中也没多久,时间倒是有的是,就是每回看见这种言论,还是觉得心里不顺畅。
她心里一顺畅,便想喝些酒。
这是在扬州的时候,同丽娘学的。
丽娘爱喝酒,有事没事就想喝一杯,也拉着她和青水喝。青水酒量好,从来不醉,久娘不行,每回喝上三杯,定然要醉。
她看向福珠,笑容狡黠,“福珠,你去取酒来,咱们喝一杯吧。”
福珠愣住,近来这些日子,她已经见识到小姐同以前的大不同,虽然在努力习惯,可还是有些吃惊。
“这不大好吧。”
久娘诶了声,“这有什么不好的,只许男人喝,不许女人喝你快去吧。”
福珠当然不可能拒绝她,叹了口气,去侧间取了酒来。
此处温酒煮雪,别处可不见得太平。
这风雪起在大城里,也起在小家里。
久娘与陈照非走后,江采与叶玉珠扭打出结果。叶玉珠毕竟是女子,哪能抵得过江采,被他一把推在地上,指着她鼻子骂“我哪点对不起你,你要如此欺瞒我”
她竟然用一个莫须有的孩子,害得他与阿九离心。
如此拙劣的手段
可就是如此拙劣的手段,却如此有用。
归根到底,还是他自个儿的问题。他眼盲心瞎,竟然愚笨至此。
叶玉珠不甘示弱,干脆骂他“你这个负心汉你曾经与我海誓山盟,可你呢在我们家出事之后,你却连找都找过我”
她不禁悲从中来,若是叶家不落难,她又何须如此
她指着江采骂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人你同阿九你侬我侬,将我忘在一边。结果一看见我,又愧疚难当,以为自己是什么英雄了。你如此为难阿九,难道是我拿剑逼着你吗自己做的事,倒想一股脑推给我”
她越骂越上头,竟然大笑道“你知道这叫什么这就叫善恶有报你是不是觉得难过死了,原本你们还有一个孩子,可如今也没了至于你,你根本生不出孩子多可怜啊。”
她一边说,一边笑。
嘲讽至极。
江采听得心冷,“是,我自己做的,我自己会一力承担。至于你,你滚得越远越好。”
他从一边拿来一封签了字的休书,甩在叶玉珠脸上,“日后你我毫不相干。”
叶玉珠抓过休书,又骂“不相干就不相干,你以为踹了我,就能回到阿九身边人家早就有了新人了你看看你,哪点比得上永安侯哈哈哈哈哈。”
江采不想再听她说话,径直出了门去。
他督促下人,叫人看着叶玉珠搬走,越快越好。
当时寒风呼啸,叶玉珠带着东西,回头看他一眼“你也就只能孤独终老了。”
她说罢,转身离开。
叶玉珠走了,府里清静下来。江采甚至遣散了一批下人,府里更加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