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回信的时候,范曾却在信里说知道我受了委屈。我有些纳闷儿,问过那个送信的家人,才知道他问了家里的近况,已经知道太太带着我来这里礼佛了。他信中的言辞首次对他的哥哥嫂子表现出了不满,也许是因为这次连太太都出来躲清静的缘故,让他生气了,才改了对一向敬重的大哥的态度。
我忙写信给他,说妇人怀孕的时候心情不稳也是有的,太太也是心疼她肚子里的孩子,我并没有受什么委屈。让他不必担心。又说这里清静,风景也好,儿子们也喜欢这里。每天帮太太抄一些佛经,心里也很平静安宁。连一向娇弱的孙姨娘到了这里,身体似乎也好了些,而且沾了佛气,性情越发平和了。云云。
兄弟不合这种事情虽然很多,但明面上都是好的。以范曾的真性情,我还真怕他把心里的想法带到明面上来。那大家脸上就都不好看了。再说和他大哥闹翻了,也没有什么好处。
总算安抚住了他,再写信给我的时候,没有发他哥哥嫂子的牢骚了。又开始对我情话绵绵起来。
兰草和兰芝生的女儿,老爷自是不会亲自给她们起名字的。她们的父亲又对我说,就由我这个嫡母起好了,也不甚上心。这一辈的女孩儿都有一个思字,我便先后给她们取名为范思瑜,范思瑾,都是美玉的意思,我觉得还行,兰草兰芝两人也很喜欢。如果我再有一个女儿就叫“范思哲”好了。
在山上过了一个多月,从外地办差回来的范家大哥亲自来把我们接回了家,还向太太道了歉,说他没有管教好媳妇儿,让母亲受了委屈。
太太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没什么,她现在肚子里怀着我们范家的金孙子,自然要娇贵些。”
这一句话就让范家大哥头上出了满头的冷汗。
这次回了家,严氏总算消停下来了。在山上的时候,都
是我在教范跞和范跃,也不拘什么琴棋书画,他们当天有兴趣学什么,我就教什么。当初的闺秀教程还是派上了用场。
下了山自然不能再那般随便了,范跞要回去老先生那里上课。倒是范跃真对学问有兴趣,主动跟我说也想要去听课。虽然他年龄小,却是个有主意的,我便求了老爷。老爷考教了他一番,很是惊喜他的聪慧,便让他也跟着先生读书了。
他们上午读书,下午便和我学琴棋书画,或者和弟弟玩,或者哥俩儿对着棋盘下棋。这两个儿子都早熟的不像话,只有范蹊整天傻乐傻乐的,应该是个平常孩子。也许就是因为平常,谁逗了都乐,因此谁都喜欢他。连老爷也最喜欢抱他,大概抱他有那种爷爷逗孙子的成就感
我每天散步的时候,也带着他们,让他们跑跳活动,别一个个成了病秧子。好在他们遗传了我的饭量和身体,每个都是结实健康的。世家子弟也要略学些马术,弓箭,还有剑术。等过两年,也该给范跞请个武师傅了。
有些时候范曾写来的信也能当成笑话看,比如这封
“爱妻南儿
近来可好
昨日与友结伴出去游玩,半路遇雨,借宿于一农户家。夜间此家女儿来自荐枕席,惊吓的吾与吾友连夜冒雨离开。你道为何原来该女面如黑墨,嘴大如碗,一双铜铃眼闪闪放光,直让我们以为房里闯进了山林里才有的黑熊瞎子。吾与友相互扶持着,颤栗惊恐的逃命去了,只听到背后粗如男声的一声奴家,才知道原来是人。这一吓,惊去了吾半条命矣。还好今日收到了娘子的书信,读之如温泉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