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近来,范曾和他那班朋友在追捧一个青楼的女子,说是有满腹的诗书才华,舞跳得是京城一绝,而且是个不卖身的清倌。
跟着范曾的人回报说范曾并没有碰过那些青楼女子,只是仰慕这个花魁。我也就放了心,只要他不乱来,不染上什么病,我就随他去胡闹了。
他才二十出头,见识过的女人还有限。家里的美貌女子虽然多,但都是良家女子。所以忽然被那种风流不羁的烟花女子吸引也是正常的。大概还因为她是个清倌,而觉得她是青楼女子中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满腹的诗书才华可能还因为她有什么让人心酸怜惜的身世。总之,范曾是忽然被迷住了。
府里上下大概都知道的,但是因
为我挺着大肚子,没人跟我说,可能怕我知道了会出什么事。我也乐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范家世代的读书人,以那女子的出身,老爷是不可能让她进府的,哪怕是妾或者奴婢也不可能。范曾最多就是置个外宅,给她赎身,然后把她偷偷养在那里。
但那些是需要银子的。
我没有银子。当初的陪嫁,我都投进了庄子里,让田管事继续买地了,如今都换成了地契。钱拿在手里也没有用,我自然是拿出去让钱生钱了。所以每年庄子的进益,我也继续让田管事买地。如今我的庄子里的田地已经多了不少。
我在这里有月钱,吃喝玩乐都有供应,根本无须花钱,手上也不会留什么钱。我想范曾也不会好意思为了这样的事向我伸手。
范曾自己也有些私房银子,原来是珠儿,钏儿管着的,后来珠儿被打发出去之后,钏儿就很知趣的交给了我。范曾自己都不知道他有多少钱,没钱了就从里面拿钱。那银子置个小宅勉强够了,给一个青楼花魁赎身么,那就难说了。
防着他这一点,我拿出了一部分银票,转身就拿去换成了地契,只留了一千两多一点银子,肯定够他平时花用了,却不够他在外面金屋藏娇的。反正范曾平时总觉得谈钱太俗了,也从来弄不清楚钱银数目,好糊弄得很。
得不到想得到的女人,也许他就会明白现实,知道权利和金钱的作用。能一举两得也挺好。
孙姨娘肯定是听到了那些传闻,所以整天抑郁的,悲悲切切的。我也不阻止她,被范曾看到了听到了才好。也正好看看他是个喜新厌旧的,还是个喜新不忘旧的。要是后者,那他还有得救。否则我干脆专心养儿子得了。
到了太太那边,严氏过了一会儿也来了。待了半下午,告辞出来的时候,严氏也起身告辞道“我送弟妹一程吧。”
然后就在路上添油加醋的和我说了外面的传闻,那语气里的恶意和做作简直和泼妇无意。我有些纳闷的看着她,当初我嫁进门的时候,她明明还很有风采气质,只是偶尔对下人有点刻薄。现在不过是被丈夫冷落了两年,心态的失衡就让她变得如此厉害,简直像个市井泼妇了。
严格来说,我与她目前还并无直接的利益冲突,但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她似乎也颇乐意去做。这恶意是因为自己不幸福,所以也见不得别人过得好
“多谢嫂子的关心了,等二爷回来,我会问问他是怎么回事的。二爷的人品我信得过,八成是外面的人乱传的。嫂子岂能当真”
她一怔,“你爱信不信吧”,一甩帕子转身走了。
我微微一笑,带着我那一串美人回了院子。琴声已经停了,兰芳过来回禀说,范曾已经回来了,正在孙姨娘房里。我点了点头,径自回房了。
“兰草,今天严氏和我说的那番话,可传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