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锁,这门很久没被打开,顾风弦用了一点力气,才把它推开,江迢望着荒芜的院落,没有立刻进去,她先抬起头,又问了一句“你怎么会有我家的钥匙”
顾风弦垂眸看着她,笑了一笑,“江遂给我的。”
江迢还想再问,可看着他翘起的嘴角,还有他脸上被风霜留下的痕迹,最终,她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抬腿走了进去。
顾风弦也跟着进去了,琼娘站在外面,很有眼力见的后退两步,站在门外,她四下看了看,发现没有人,赶紧傻兮兮的笑起来,也不敢多笑,没一会儿,她就收起了表情。
里面比外面还破败,屋子没人住,不消几个月,就会失去最后一丝热乎气,这都多少年没人来过了,也难怪变成了如今这个景象。
江迢走到哪,顾风弦就跟到哪,而江迢也不拦着他,把整个宅子都转了一圈,她才转过身,问顾风弦“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顾风弦沉默,过了一会儿才回答“我看见你今天下山了。”
江迢皱眉,“那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下山了。”
顾风弦抿了抿唇,“因为我住在山下。”
江迢一愣,“你不是住在将军府的么”
“白天有时候会回去看看,晚上,我都是住在山下的茅草屋里。”
除了江遂逃跑那几天。
江迢回忆着山下的布局,可她实在想不起山下哪里有茅草屋,然而不管在哪,一个将军像山野村夫一样住茅屋,这像话吗
她又问“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你住在那座山上开始,”顾风弦平静的回答,“只要不打仗,我就在那里住着。”
江迢呼吸一窒,她睁大双眼瞪着顾风弦,可后者完全没觉得自己哪里做得不对,抿唇偏过头,江迢不去看他。
责怪他,不忍心;劝慰他,不情愿;推开他,不舍得。
对着江遂,她一个劲的强调自己过得有多好,一点都不苦,可轻松了,然而这些话,在顾风弦面前她根本不想说。直直的站着,过了一会儿,她突然抬起胳膊,撸起半截袖子,给顾风弦看自己小臂上的伤疤。
“进宫以后,老不死的皇帝翻了我的牌子,我不愿意,跟他反抗,他一巴掌把我扇倒在地,胳膊碰到烛台,被烧了一下,就成这样了。”
白皙的手臂上有一道粉色的伤痕,看着实在触目惊心,顾风弦盯着那道痕迹,既心疼又痛恨,明明已经暴虐的想要杀人了,可是,他天生不会说话,于是,只能干巴巴的道一句对不起。
江迢眨掉眼里的水光,轻笑一声,放下袖子,得意道“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我厉害着呢,他一根汗毛都不敢动我。我跟他说了,只要他碰我一下,我立刻就去死,哪怕把我绑起来都没用,人要是想自杀,谁都拦不住,我倒要看看,如果我不在了,我爹还能不能让他这个皇位坐稳。”
老皇帝再急色,也没法忽视这样的威胁,那时候江迢眼中露出的凶光让老皇帝心惊,他看的出来,江迢是认真的,所以,他才放过了她。
江迢笑着叹了口气,然后抬起头,对顾风弦说道“幸好我聪明,不然,就要对不起你了。”
江迢是地地道道的卫朝人,她的思想就是这样,她认定了自己是顾风弦未来的妻子,那自己的身子,就只有顾风弦能碰,即使他们从未成婚,即使,她根本不知道顾风弦会不会也这样忠贞不渝的对她。
眼泪从顾风弦脸上滚落,砸在地上,洇湿出一片深色,顾风弦扯了扯嘴角,“你不必这样,不管你变成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