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你教夜哥儿一早上了,想必也饿了,来,先吃点东西。”蒋初蓝端着一道点心进来,笑着说道。
蒋初蓝身上穿着藕色的短襦,下身配着淡绿色的长裙,不复先前的雍容华贵。这很正常,蝴蝶谷的生活自然比不得之前在景王府的,外面送来的东西也仅能维持个温饱,想大鱼大肉,那是不可能的。
君景颐瞥了她一眼,淡淡地点了下头。
“老爷,咱们霖哥儿也三岁了,是不是该给他启蒙了”蒋初蓝一向黯淡的双眸如今闪着丝丝亮光,带着莫名的渴望看着眼前的憔悴的男子。
“霖哥儿由于先天不足,天资愚钝,就算现在启蒙也是浪费时间,过几年再说罢。”君景颐冷淡地拒绝。
蒋初蓝手上的动作一顿,勉强地笑笑,“你说得
对,是我考虑不周了。”
“厨房还烧着菜,我去看看。”她放下手中的东西,推开门匆匆而去。
看着她的背影,君景颐嘴角勾起,泛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正在描红的君千夜蓦地打了个寒战,抬起头来看向他爹,“爹”
君景颐低头,看着端坐在一旁的稚子,眼中闪着莫名的光,“刚才你母亲说的话,你也听到了,让你弟弟和咱们一起描红好不好”
“不,我不要”君千夜大声拒绝。
“反正这屋子宽敞,爹教你一个也是教,再教你弟弟也可以。”
“爹,可不可以不要”君千夜祈求。
君景颐没答,却问道,“你的字怎么样了”
“好了,我都已经写好了。”君千夜匆忙地将手上的本子拿过去给君景颐看,还因为走得太急差点摔了一跤,而君景颐只是冷眼看着,并不多言。
字如其人,看着他的字,君景颐能看出来这个儿子的浮躁及急功近利,但他却视而不见,又指点他去看三字经。
看着君千夜那双充满孺慕之情的眸子,君景颐眼中划过一抹刻骨的冷意及恨意。君景颐没想到,他还没成功登基,那两个贱人就迫不及待地出手了。
殷慈墨和朱聪毓两个狗男女给他下毒,想不知不觉地毒死他,那就得承受他的怒火
殷慈墨死了,朱聪毓失踪了,没关系,她不是还留下一个儿子么
母债子还,天经地义。当他被这个念头充塞脑子的时候,完全忘了他也是君千夜的父亲。
他知道他越偏心,蒋初蓝对君千夜就越恨,自己死后,君千夜的日子只会越难过。而君千夜呢,日子越难过,就越会惦记着自己这个在他年幼时唯一对他好的父亲,而且就越想实现父新的愿望。但以他的能力和手上的资源又达不到这个目的,那他便会越来越痛苦,呵呵,呵呵。
和泽四年春,君景颐逝,临死前,交给君千夜一份东西。是什么,蒋初蓝无从得知。
仅剩下的两个下人只知道她独自坐了一晚,次日,对君千夜这个庶子态度更加冷淡了。饭菜衣食上很克扣,但在书藉字帖方面却又很大方,一时间,让别人摸不着头脑。
蒋初蓝自顾自地做着,他们这样的人家,对子女的教育是不同的,嫡子有嫡子的教养方式,庶子有庶子的养法。为了让嫡子顺利继承农业,庶子一般都不会培养得很出色,或捧杀或打杀,就为了不让他们夺了嫡子的风头。
蒋初蓝是蒋家的嫡女的,她母亲自然会把这些厉害关系和她说清楚讲明白。
如果他们现在还在景王府,她自然会好好宠着君千夜,然后把他养废。
但是现在他们的情况,不适合有雄心大志的人。懵懵懂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