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的雷声充满黑漆漆的天际, 不是白天见不到黑云累累层层几欲压逼城下的逼仄景象,但仿佛一盆盆泼下来的大雨, 还有游窜在黑暗中的雷蛇电蟒一样是颇具有威胁力的景象。
这样一个晚上实在非常适合用来干大事
说的人不是别人, 正是东向燕。
听的人也不是别人,正是太平王世子。
宫九亲自领兵围住右相府,傅宗书镇定的走到两边对峙的人马中间, 他的出现让笼络来的那些武林人士发出担心的叫声“右相”
傅宗书挥挥手“无碍,本相相信圣上严明, 不会让世子殿下无事生非。”
“无事生非”
在右相隐晦的目光看过来时,宫九便当着他的面似笑非笑起来。
“傅相, 今日恐怕也是最后叫你相爷的时候了。”
傅宗书神色不变“此话怎讲本相自问不曾作奸犯科,冲当今圣上更是一片忠心, 世子殿下虽为皇亲国戚却也没有扣押我等的权利”
宫九“呵, 这是急了吗”
傅宗书探究的看向他“非也,本相恰恰很想知道太子殿下行此事的缘由。”
宫九扬起下巴,表情透出一股子骄傲劲儿。
“理由相信到了天牢里, 有的是人会说给你听,来人,拿下”
不等官兵们动手,傅宗书拂袖呵斥“自古以来, 多有贤臣义士埋骨刑场, 本相不才, 也是要走上这一招, 见证忠骨栋梁”
“相爷, 不可啊”
此等惺惺作态居然还真惹了几个不明真相的大众动容悲哭,活似宫九就是那些掬拿忠良之士的奸臣走狗。
宫九快被这厚脸皮的老家伙气笑了。
说的铁骨铮铮,实际通辽卖国的人到底是谁
幸好别派来的人是自己不是左相,不然那名不善言辞的左相大人怕不是会被气出个好歹来。
“看来右相是做好捐躯的心理准备了。”宫九讽刺的说道。
傅宗书大义凌然的看着他“世子殿下,本相不知指使你行事的到底是何人,但还请殿下莫要被奸人所误,与本相一同禀报陛下,如此行事方有回转的余地。”
宫九眯起眼睛,冰冷的目光穿透雨幕落到他身上,要不是这几日密谈的内容都被探子告知给自己了,他恐怕也要被这精湛的演技骗过去。
雨声又细又大,连说话声倒要尽量抬高嗓门。
在雨声之中,窃窃私语的声音不得见,唯一高声做出的宣言震耳发聩,直衬得穿着一身深衣的傅宗书风骨不低,正气凌然。
早年傅宗书也是一代风流人物,如今年迈苍老的脸上仍有年轻时俊美的痕迹,匆匆出门只用木簪梳发的样子虽说少了上朝时的官威,但朴素才见风度。
宫九很不想承认,这样一个老家伙居然愣是在大雨瓢泼的天气里,配合着背景演出了自己最好的一面。
“呵”
然后他就笑了。
他笑不要紧,另一个人也来了。
事先有提起,派宫九来的人正是东向燕,大越主君
那么掌握皇帝私下势力的原随云又怎么能不来
缓步而出,人群自然分成两派,为表敬意,宫九也驱使马匹向左侧让了让,给骑着一匹黑色名马的原随云让出路来,严格上,这位和他也有亲戚关系,按理他该唤一声表哥。
原随云出列后,双目合起却愣是给人居高临下的傲慢,而且一出场就犀利异常。
“傅相心思之大,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