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渣爹在称王后第二年,为了和缓与虎狼之秦的关系,将她作为祭品送入虎穴,而后又不管不顾,任她自生自灭。
楚萸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活着,等到渣爹被秦国俘虏后,她一定要拿烂菜叶和臭鸡蛋砸他
手机在她心里掀起的波澜渐渐趋于平静,她决定只在非常时刻使用,其他时间,就让它贴在墙角发霉吧。
今日又是阴天。半个月来,十日有九日乌云压顶,却迟迟下不来雨,空气又冷又闷,不胜恼人。
秀荷往楚萸光裸的脊背上浇了一桶温水,拿起一块巾帕熟练地给她擦擦洗洗,楚萸抱着膝盖蜷缩在浴盆里,还是无法适应以裸体示人。
“昨天我去买菜,听菜农说幸好有郑国渠,否则地里的蔬菜都蔫了,公主,您说秦国这天气可真差劲,还是咱们楚国好,空气润润的,雨水充沛,对了,您还记得白米饭吗又软又香,不像这里的谷物,简直像牲口吃的”
小侍女一边卖力擦洗,一边碎碎念道,楚萸心里有些心疼她,嗯嗯啊啊地附和着。
若是她知道两年后,屹立了八百年的楚国于一朝轰然坍塌,会不会哭鼻子
“呐,秀荷,你觉得楚国会像韩、赵一样,被秦国吞灭吗”她试探地问。
“才不会呢,咱们楚国地大物博,还有项大将军在,怎么会输给秦国”秀荷连一秒迟疑都没有,无比笃定地回道,擦洗的动作有条不紊。
楚萸将下巴压在膝盖上,忽然有点儿伤感。
“公主,您还记得项大将军吧小时候他总来看您,每次都会带那种黏黏的奶糖,您可爱吃了,后来吃得牙痛,夫人气得再也不许他来了。”
项大将军项燕
楚萸“嗯”了一声,自然是没有这段记忆。
“对了,我听郑冀说,田青昨晚彻夜未归,你说他会不会是去”
“嗯去哪儿”
秀荷压低声音,有点羞涩地说道“去娼馆啊。”
楚萸一惊,心想男人果然几千年都没变,下半身永远不消停。不过田青年纪也不小了,又没老婆,去就去吧,她也不好管。
她脑补出田青面瘫着一张脸,肩背僵硬地坐在一群浓妆艳抹女人之中的画面,嘴角快要压不住了
她蓦地回想起那日他愁眉紧锁的样子,心念一闪他该不会是有相好的女子了吧
很有可能。
又一桶水浇下来,水温微凉,浇得楚萸连打了两个哆嗦。
平民百姓就是苦啊,连洗澡水都赶不上热乎的,她将身体更加紧密地蜷缩起来,无比怀念家里的浴缸和浮在水面的小鸭子玩具。
晚上,酝酿了半个多月的秋雨,终于伴着沉闷的雷声,倾盆而下。不到半炷香工夫,整个咸阳,便都笼罩在了一片蒸腾的水雾之中。
街面风灯摇曳,微弱烛光在灰白雨幕中忽明忽暗,时不时有雷声落下,将这个初秋的雨夜烘托出几分凛冽和肃杀。
楚萸刚刚晾干头发,打算上床睡觉,忽听门口有人轻轻拍门,举着蜡烛去开门。
一阵猛烈的朔风裹挟着冰冷雨丝汹涌而入,瞬间吹熄了她手中烛火,幸好屋内还燃着烛台,使得她能辨清门口之人的面容。
竟然是田青。浑身湿透,面色青灰,神色痛苦,右肩和胳膊上,晕开大片暗褐色血迹。
楚萸倒吸一口冷气“你怎么受伤了”
田青不语,楚萸拢了拢衣襟,闪身让他进屋,他轻轻摇了下头,声音嘶哑道
“公主,我遇到麻烦了。公主对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