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过不舍涌上心头。
“你放心,银子我帮你看着,一个大钱都不会少你的。”
文素素若有若无嗯了声,将银钱用帕子仔细包好。
许姨娘情真意切劝道“李达靠不住,你被卖过一次,还会再被卖一次。五年再五年,到时候等你人老珠黄,指不定会落到何等境地。你脑子灵光,不如想法子与他和离,以你如今的相貌,就是知县老爷都配得上,何愁以后没有出路。”
许姨娘越想越觉着这个法子好,正要与文素素细说,她已经快步往屋内走去“快些去收拾,赶紧走,赶紧”
许姨娘呆了呆,慌忙跟着跑进屋。这些年来,她积攒了不少东西,全都是她辛苦得来。如今要离开,一件都舍不得丢,一股脑往包袱皮里面塞。
文素素没甚可收拾之物,几件旧衫拿外衫一卷,擦拭干净的灯钎,当成簪子插在了发髻上。
搂着旧衫从卧房出来,听到许姨娘还在屋里忙碌。她本不想管,只这时候不能横生枝节,便走了进去,冷声道“全部拿出来,只收拾细软”
许姨娘紧紧拽着旧裙,道“别看这裙子旧了,毕竟尚完好,不曾打过补丁”
带着偌大的包裹,太过招摇,要是被懂行之人看出她头脸的猫腻,又将是一场麻烦。
文素素累得很,干脆利落道“放下你想要去流放,还是想要你的旧物”
许姨娘吓得一哆嗦,忙将旧裙扔掉,拿了贴身细软出门。
在差役护卫的呵斥下,两人从偏门走了出去。何三贵早已在此焦急等候,见到许姨娘出来,连忙上前接过了她的包裹,怕她头脸惹来非议,遮遮挡挡拉着她飞快跑了。
偏门外,除了何三贵,还围着一众看热闹的闲汉百姓。
“咦,这个妇人生得有些脸熟。”
“王麻子,你看到生得美貌的妇人都说脸熟,怎地,你们之间莫非曾有过来往勾当”
“都给老子滚开”
从人群中,走上前一个粗壮,浑身油腻脏污的汉子,长着脓疱的酒糟蒜头鼻翼翕动,浑浊的眼珠子一瞬不瞬,几乎快巴在了文素素身上。
汉子朝身后挥舞着胳膊,骂骂咧咧道“宗桑修得胡说,这是老子李达明媒正娶的娘子”
先前说眼熟的那人道“我就说眼熟,她是李达的娘子,以前在肉摊跟着李达卖肉,后来典给了陈老爷。眼下变得水灵貌美了,眉眼五官还在,我怎能认错”
众人哗然,对李达既羡慕,又嫉妒。
“李达,你这厮,还真是有艳福”
也有人不怀好意道“李达,陈老爷进了大牢,你的大主顾没了,以后肉卖不出去,迟早得将你的美娇娘再典出去。不若你我这就前去牙行,我也典上一年半载,好生享受享受”
李达得意又恼怒,不敢对说话的富绅发火,朝着文素素眼白一翻,歪着脖子骂道“文氏,还在这搔首弄姿作甚,赶紧跟老子回去”
文素素平静地道“好啊。”
春日艳阳高照,从树叶中投下细碎的日光,不时落在跟李达归家的文素素身上。她发髻上插着的灯钎,随之泛发出冰冷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