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苏幸川不觉得自己是天生的gay,他清晰地记得中学时代他是喜欢女生的,有女生给他送情书,他并不觉得抵触。在遇到李暄之前,苏幸川从来没考虑过取向问题。
苏幸川坚信,是李暄把他掰弯的。
第一次见面是在一条狭窄昏暗的巷子里。
那天傍晚,李暄被几个小混混围着,其中带头的那个揪着李暄的领子,狠声质问“不长眼的东西,你撞到我们雷哥了,知不知道”
苏幸川和社团的几个朋友聚餐回来,路过那条巷子,正好听到混混的声音。
“让你道个歉,你没长嘴吗是不是要我扇你两巴掌,你才能开口说话”
苏幸川停下脚步,微眯起眼,望进幽深的巷子。
那时候天已经黑了。
仲夏夜,空气燥热潮湿。
苏幸川拦下混混的拳头,把李暄扯到身后,混乱中他们打了一架,苏幸川学过跆拳道,本身就高大健硕,再加上聚餐时喝了点啤酒,三下五除二的,就救下了李暄。
混混们四散离去,苏幸川转身望向李暄。
昏暗巷子里,李暄的眸子很亮,脸只有巴掌大,下巴尖尖的。
苏幸川喘着气问“没事吧”
李暄不说话。
苏幸川伸出手在李暄面前晃了晃,“同学,没事吧吓着了”
李暄忽然把右手伸到苏幸川面前。
苏幸川一愣,低头望去。
看不清,他拿出手机照了照。
白皙的手背上有一道鲜红的血口子,看着很瘆人。
苏幸川举着手机往李暄身后照,看见墙边有一块碎玻璃,玻璃尖上沾着血。
应该是被混混推搡时划伤的。
李暄很自然地向他展示伤口,苏幸川也很自然地带着他去医院,在急诊挂号的时候,苏幸川才想起来问“你叫什么名字”
李暄拿出自己的身份证。
他还是不说话,就用那双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睛盯着苏幸川。
苏幸川心里一紧,他是哑巴
好可怜,苏幸川想。
他领着李暄去处置室包扎,消毒时护士对李暄说“会有点疼的,忍着点。”
李暄没有表现出害怕,却抬头望向苏幸川,苏幸川本来还在给室友发消息,余光瞥见李暄的眼神,一恍神,手机差点掉落指缝。
他指了指自己,“你要我”
这话听着有歧义,苏幸川又问“怕疼要我怎么帮你”
护士指导他“抱着他的脑袋,遮住他眼睛,然后最好抓着他另一只手。”
“啊”
苏幸川迷迷瞪瞪地走上来,李暄乖乖靠着他,把脸埋在他的小腹上。
苏幸川感觉大脑运作都变得迟缓。
李暄的头发很软,不是纯黑,灯光下看着偏棕黄色,软蓬蓬的,简直不像男生。
他呼吸时的热气钻进薄薄的t恤,喷洒在苏幸川的小腹上,苏幸川小腹一热,大脑彻底停止运作,他整个人都快蒸发了。
他甚至不敢握住李暄的另一个手。
幸好护士操作很迅速,“好了。”
苏幸川如蒙大赦。
他摸了一把后颈,全是汗。
李暄则是低头看着自己被裹得像小猪蹄一样的手发呆。
受伤的小哑巴,苏幸川于心不忍,特意蹲下来安慰他“很快就好了。”
李暄把小猪蹄举到苏幸川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