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时予还未熟悉江北一中,不了解学校的地形,关姀大致知道高一就在隔壁,可对其无所谓。
反正初中部和高中部的学生一向无交集,楚河汉界分明,学校的各种活动也是分开各搞各的,离得近还是远都很难碰上,只要陈时予不影响自己,保证在学校都当彼此是陌生人,除此之外,关姀没心情管那些有的没的。
“遇上了就当作不认得,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你住我家。”关姀冷淡说,基本的底线在这儿。
陈时予低声应允“好。”
“以后出门了,不要和我一路。”
“嗯。”
“闭紧嘴,谁都别说。”
“行。”
关姀得寸进尺,霸道不讲理“最好我走我的,你绕连云巷那条街。”
陈时予没法答应,目前只识得这么一条回来的路径,不知连云巷就是隔壁街道。
“总之,出去了就离远些,越远越好。”关姀理所应当,愈发蛮横,“我家只是暂时收留你,别真把这里当你的地盘了。”
陈时予张张嘴,想反驳两句,可又觉着确实是这个理,吞吐须臾,回道“不会那样。”
到了周天,老爷子带陈时予进一中,凑一大把零钱交完一千三百多的学杂费,登记学生信息,确认原先高中寄到这边的各种证明,随后再是拍寸照,领校园一卡通。
至于校服,得再等一周才能发下来。一中的校服都是单独订制,共四套,两套透气的秋夏短款衣裤,两套保暖春冬加厚防风服。
一中规定学生一年四季必须穿校服,以防学生攀比,方便统一管理,这和梁安又不一样。
以前很多学校都不要求这一点,尤其是在偏远地区。一套校服价格上百块,四套算下来都快赶上半学年的读书费用了,比外面摊子上卖的普通衣服还贵。
陈时予从未穿过校服,看到老爷子又掏了六百多,迟疑半晌,拉拉老人家的袖子,悄声问“可以不买吗,我自己的衣服还有几套,都是好的,能穿的。”
为了不使她有心理负担,老爷子说“姀姀也有这个,校服扎实,可以穿好几年。”
陈时予拘谨,她以往交学费才几百,央求罗子青一两个月当妈的还不愿意出,老是都开学上到快一半了才不情不愿给她补上,末了回家必定碎碎念骂半天,问候她祖宗十八代,说她生来就是讨债的冤孽,什么难听的话都有。今天老爷子为她交了两三千块,眼都不眨一下,一句重话或埋怨都不曾有,陈时予心有亏欠,多花一分都压力山大。
家里哪来这么多的钱,不知道是又去借的,还是咋来的。
陈时予问不出口,老爷子嘴巴紧,愣是没透露一个字。
学生的任务就是学习,旁的不需要她们操心,那是大人的责任。
与关姀一致,陈时予也不住校。
原则上,一中是封闭式管理,高中部三个年级都必须住校,但学校给开了后门,同意她可以走校,前提是得和住校生相同,早晚自习都要上,晚九点自习结束后才可以回家。
校方给了份安全承诺书让签,后勤部的老师叮嘱“家长晚上有空还是尽量来接,杜绝安全隐患。”
老爷子欣然应允“诶谢谢老师。”
周一早上,关姀说到做到,坚决不和这人同路,先起床收拾齐整,背上斜挎包就先走了,绝不多等陈时予一秒钟。
老太太煮了白鸡蛋,壳都剥好了放桌上,给她俩准备的,老人家干着急,喊不住话,只能把鸡蛋塞给陈时予,让追上去拿给关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