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算是怕,只是优渥的外皮都被剖光刮净了,只剩下点不值一提的里子。
在外人面前,沈霏微变得毫无底气。
的确应了那句话,站得越高,就跌得越是惨痛。
沈霏微原本就年纪小,那些优越的、令人艳羡的,都是旁人外加给她的。
如今那点东西一甩,她心里的铜墙铁壁也跟着没了,紧跟而来的,是她撇不下的惶惶不安。
“真怕了”云婷低头打量沈霏微的神色。
沈霏微赧颜,使劲托起阮别愁,略显忸怩地说“没有。”
是假话,她心里清楚,此时的她和阮别愁都太狼狈了,两个人还饿了几天,身上原来就汗涔涔,如今还湿漉漉的,看着脏,一定也不好闻。
“要说实话的,在这个家得长嘴。”云婷弯腰靠近,轻戳沈霏微额头,“我没空瞎猜,十六也不会去猜你们的心思。”
沈霏微半天没说话,她有点走神地看着云婷往回收的指尖,没想到对方一双手干净漂亮,不涂甲油,指甲也修得很短。
这女人太好看,总给人一种打扮细致的错觉,其实也就一条裙子一双鞋,再加一点口红,其他什么也没有。
沈霏微被阮别愁勒得有点喘不过气,仰着脖子小声说“勒我脖子了。”
阮别愁这才松开少许,头却低了下去,紧紧贴在沈霏微肩上。
“我给你找身衣服,一会洗了就出来吃饭,洗热点。”云婷踩着木阶梯往楼上走,一边把湿得贴腿的裙摆拎高,“医药费我只付一份,你可别跟着病了。”
沈霏微应了一声,吃力地抱着阮别愁跟上,庆幸阮别愁在到她家之前过得不算太好,营养跟不上,所以才长得慢。
上楼的这点时间,沈霏微终于能分心打量房子内部。
影楼里外一致,外面有多精致,里面就有多整洁漂亮。
倒是和沈霏微在上城时去过的影楼差不太多,楼里的布置都是有讲究的,每个角落都能各成一景。
一些道具并不单薄廉价,就连花瓶里的玫瑰,也是新剪下来的,花瓣上还躺有被精心照料过的水珠。
沈霏微挺意外,一来没想到下城会有这么一幢洋楼,二来没想到,“阿婷”竟然真的在经营影楼。
阮别愁挂在沈霏微身上,烧得发红的眼也在四处张望。她不露怯意,眼里只有专注,和紧盯着沈霏微时的眼神是一样的。
到了楼上,云婷简单介绍起房间的分布,迎着楼梯口的两扇门是拍摄间,走廊尽头是杂物室,再往上一层才是卧室和厨房。
沈霏微有点抱不动了,挨着栏杆说“你能不能自己走。”
阮别愁从沈霏微身上爬下去,改而牵住沈霏微。她的手又软又烫,好像要被煮化了。
云婷继续往上层走,指着尽头的那间房说“最里面是十六的卧室,没事别去那边晃,她不喜欢被人打搅。”
沈霏微记下了,仍然不解“十六”和“阿婷”的关系。
如今这影楼,和她们之前住的单间比,简直一个是天,一个是地。
沈霏微跟得紧,总有种不切实际的荒谬感。
这段时间,起起落落的事情历多了,她总觉得自己好像跌进了海里,双腿被海草缠缚,就算有人在上边拉拽,能浮出海面透得了一口气,也不敢彻底松懈。
她太怕了,怕所有的好都是暂时的,不过是叫她放松警惕,好让她摔得更加惨烈。
“怎么一副要哭的样子。”云婷在拐角的托盘摆件上抓了一把糖,手往沈霏微面前伸,“拿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