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见她这般看重,不由眼眸微敛,嘴边露出一抹嘲讽。他倒想瞧瞧,顾念会拿出什么玩意儿作为交换。
可出乎谢砚意料,顾念只是低声谢过,好似再不敢久留那般,忙福身与他告别。
他错愕地望着她步行离开,远去的背影袅袅如烟,一抹黄裙如春明媚。
谢砚皱眉看了会儿,忽而神思回转落地,很快生起一丝恼意,暗恨这女人真是好手段,他差些着了她的道。
他不悦地收回视线,刚打算回府,远远却见一名劲装侍卫打马而来。
人还没到跟前,他已很守规矩地勒马落地,往前走了几步,恭敬地抱拳行礼“参见小侯爷,殿下请您前去清风楼一叙。”
来人是燕王贴身近侍。
谢砚颔首,低声道“待我换身衣裳,你随我入府。”
顾念见过谢砚,心中的大石总算落地。
她心神不宁地揣着玉环回到宣柳胡同,迎面却撞见了满身粉香酒气的顾明章。
他冲顾念挑了挑眉,在院里明目张胆拦下了她的去路。
“二妹妹神色匆忙,这是从哪儿归来”他醉意迷蒙,扯着顾念的胳膊,她挣脱不得,五指颤抖着在袖中掏出玉环。
“大哥哥,我方才去见过小侯爷,与他说了会儿话。”她紧张地吞咽着,慢慢递出那枚玉环。
顾明章才与一帮纨绔喝过花酒,正好回家换身衣裳准备在屋里打个盹,此际听得谢小侯爷的名讳,又见顾念捏了枚上好的羊脂白玉,不由一怔,半晌没回过神。
他狐疑道“你去见了谢砚”
顾念终于趁机脱了桎梏,她连退几步,点头正色道“小侯爷将此物交予我,还说婚事已定,侯府会找位媒人上门提亲,让我安心在家等候。”
她指着被顾明章一把夺去的玉环,尾音在发颤“小侯爷说这是他的贴身之物,他已认定要娶我过门,就将玉环留作信物交由我保管。”
顾明章当即惊疑万分,他努力地睁了睁眼,仔细辨认着那玉环上的字迹,心中大惊。
他今日起意轻薄无非是品察出顾念的犹疑,想趁机浑水摸鱼,更自认谢砚并不将顾念放在心上,他从中作梗毁了顾念清誉,事情闹开,婚事作罢,这娇滴滴的美人今后便只得困在宅院任他亵玩。
可不过半日过去,局势翻天覆地那般生了变化,纵然顾念不一定说真话,可这枚玉环却做不得假。
无论顾念用了什么手段拿到玉环,他都忌惮谢家的权势,若双方一拍即合暗通曲款作戏便罢,可顾念明显不愿遂他的意。
侯府信物在此,他怎敢轻易造次
顾明章心沉如石,面上神色复杂,过了半晌,这才挤出一丝笑将玉环交回顾念手中,“二妹妹高嫁,与小侯爷情投意合,今后可别忘了提携兄长。”
顾念忙收好玉环,敷衍地朝他福身一笑,逃也似地离开了前院。
她自知顾明章绝顶聪明,如今只因酒醉一时被谢砚的身份骇住,等他清醒慢慢品悟,便能察觉顾念的说辞有诸多漏洞。
她不敢再在家中逗留,喊了清心收拾行李,决定搬到铺子里暂住一段时日。
清心得知事情原委,想起以前种种古怪,总算有了些许眉目。
顾明章为人一向浪荡轻佻,于外人看,他们到底还有一层兄妹身份,清心以前没往歪路子想,是默认顾明章不至于那样胆大包天。
如今主仆二人再对口证,都深觉后怕。
清心心有余悸地跟在顾念身后收拾,一转眸,见她将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