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声音是辛闻香长久以来的噩梦, 她不想答,却不敢不答。
“嗯。”辛闻香捏着鞋带, 本来快松的线结越缠越紧,手指动作不停,却怎么也解不开。
“强子说今天在医院看到你了。”程章的脚步逐渐逼近,辛闻香瞬间腿软,几乎直不起腰。
警察来家里之后,程章撂过狠话,说再有下次就打死她
强子是程章的狐朋狗友之一, 整日在街头瞎混,怎么会出现在医院
难道她就这么倒霉, 注定逃不过程章的魔爪
“不, 不是我。”辛闻香思绪错乱, 完全不敢转身面对丈夫的质问。
程章不依不饶“你的意思是强子看花眼, 故意来骗我”
“是”辛闻香唇齿发颤, “是月月突然有些不舒服。”
“我看你外面大鱼大肉吃着, 舒服得很。”程章阴阳怪气地笑,从兜里摸出打火机,点燃一根烟。
“她”呛鼻的烟味萦绕四周, 辛闻香精神紧绷, 闭眼胡诌, “牙齿不舒服。”
“是吗”程章一脚踹到她身上,“那你不发个消息关心一下毕竟是你表妹。”
毫无防备的辛闻香差点一头磕到鞋柜, 幸亏反应及时,双手撑着地面,没有栽下去。
辛闻香知道,程章这是在试探她。
在程章的压迫下, 辛闻香强壮镇定打开手机,输入文字月月,你的牙齿好点了吗
她不确定辛识月是否能猜测到她的处境,辛识月的回复至关重要。
很快,新消息弹出来。
辛识月说“流了点血,现在没事。”
辛闻香顿时松了口气。
程章夺过手机,盯着这句话看了几秒,顺势查看姐妹俩的聊天记录。
两人平时在网上没怎么交流,最近两天的消息内容基本围绕生活琐事和逛街邀约。
大约是程章信以为真,把手机还给她,顺势拆开她拎回家的购物袋。
辛识月给俩孩子买的零食落到程章手里,男人岔开双腿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看球赛。
辛闻香回到屋里,看到床上胡乱堆叠的被子和零零散散的衣服,认命地抱去清洗。
程章从来不会动手洗衣服,但如果她没有及时清洗,就会被“教育”。
天色昏暗,似要下雨。
辛闻香木然地望着窗口,不知这样的日子,究竟什么时候到头。
“好像快下雨了。”
从辛闻香家到辛识月家不过两公里的路程,两人从停车场走出来才下午四点钟。
天空灰蒙蒙的,辛识月提前问了一嘴“你带伞了吗”
周顾森几乎是瞬间想起车内那把备用的雨伞,脱口而出的话却是“没有。”
“那没事,我家雨伞多,如果下雨就拿一把。”她心情松缓,迈上台阶的脚步越发轻快。
紧随其后的周顾森忽然开口“明天要一起过去吗”
辛识月单脚迈上楼,扭头问“你是说张文丽的婚礼”
“嗯,一起去,省份子钱。”他还惦记着这事儿。
“好哇。”反正她跟张文丽不熟,这份钱不省白不省,“你可以记着这笔账,结婚的时候给她发请帖,把份子钱赚回来。”
她只是开个玩笑,周顾森还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辛识月“扑哧”一笑,拿出钥匙开锁。
陈青桃已经在厨房忙活,辛父在旁边打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