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光光是钱的问题。”唐亦宁说,“如果你过去,能把厂子救起来,那会很有成就感哎,像个英雄一样。”
莫惠清说“没有人能一个人救起一个厂子,得很多人同心协力才行。再说了,现在的经济形势和十年前很不一样,要是救不起,岂不是很没面子”
唐亦宁说“那倒也是,现在实体经济不景气,每年都有工厂在倒闭,实在救不起,就说明那厂子是真的气数已尽。”
“没错。”莫惠清叹口气,“而且,我也放不下钱塘办事处。”
这也是个很现实的问题,唐亦宁好奇地问“莫姐,如果你去广州,钱塘办事处会由谁来管”
莫惠清“你猜。”
唐亦宁思考了一下“孟经理”
“想得美。”莫惠清说,“二十几号人呢,孟杨资历太浅,管不了,如果我真去了广州,估计你们就要归谷俊豪管。”
“啊”唐亦宁的这声“啊”一波三折,立刻说,“那你还是别去了,我不想被他管。”
莫惠清再也忍不住,哈哈哈地笑出声来,一边笑一边弄面膜“我和谷俊豪其实一直都不对付,厂里人人都知道。我是孙总的人,谷俊豪是徐总的人,徐总和谷俊豪都巴不得我去广州,孙总但凡能找到合适的人,都不会想要我过去,他也实在是没辙了。”
唐亦宁不解“可是,谷总年纪和孟经理差不多呀。”
莫惠清语带讥讽“人家有后台,枕边风吹得可厉害。”
唐亦宁“”
她想起厂里的老板娘徐问霞,近五十的年纪,胖胖的,脸上绝对做过医美,远看还行,近看僵硬得吓人。再想想那位整天西装革履、香气逼人的谷总,唐亦宁疑惑,钱和权真有那么重要吗可以让一个人连尊严都不要,明目张胆地选择做一个男小三儿
在温市过了一夜,周四早上,莫惠清和唐亦宁往北走,先去台城那家做男装的服装厂拜访。
那家厂子叫牧简服饰,莫惠清讨债都毫无压力,去服装厂拜访更是小菜一碟。她把舞台让给唐亦宁,让她给牧简服饰的采购蒋姐介绍望金拉链的公司概况和产品信息。
唐亦宁拿出画册和样品,起先很紧张,接触到莫惠清鼓励的目光后,心情渐渐平静下来,温温柔柔地开了口,说得还挺有条理。
有些关键信息她会漏掉,莫惠清就及时帮她补充,蒋姐提出疑问,唐亦宁能答的都自己答,实在答不上来,莫惠清才帮她回答。
中午时,唐亦宁请蒋姐出去吃饭,餐桌上,莫惠清一直不怎么说话,就让唐亦宁做代表与对方聊天。因为牧简服饰的确有新增拉链供应商的需求,双方聊得很愉快,蒋姐收下了样品和资料,说过些天有拉链需求就发给唐亦宁,让她报价。
午饭后,莫惠清和唐亦宁离开牧简服饰,唐亦宁抚着胸口,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来,莫惠清笑着问“感觉如何”
“说不上来。”唐亦宁只觉得奇妙,刚刚过去的两个多小时,她居然没怯场,越聊越兴奋,都知道那位采购蒋姐小孩几岁、在哪儿读书、语文好还是数学好了。
她本来就不是社恐,碰到投缘的人,简直能变身话痨。
唐亦宁自然也知道,她的底气其实来源于莫姐,莫惠清就像是一枚定海神针,在身边给她撑腰。
莫惠清夸奖她“你刚才表现得很好,记住,以后第一次拜访客户,就按照这个节奏来。有些关键点一定要熟记于心,比如说货量和交期的关系,货款量和回款周期的关系,不是一成不变的,你自己心里一定要门儿清。”
唐亦宁重重点头“嗯嗯,莫姐,我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