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梦,你生的儿子我给你养了十年,罚款还要我出我说了多少遍我当年就没同意这件事你也别想去找老头要钱,自己拉的屎自己擦屁股,老头的钱我和月溪都有份,还有房子。”
“你说什么房子房子那可是老头白纸黑字写着要给我们的”
“现在不算数了,大家都有自己的家庭,也有自己的亲骨肉,凭什么房子只给你们月溪,你说呢”
“二哥,这事儿我帮大哥,这本来就不合理过继这种事要大哥同意才算数,大哥都不同意,老头让你们生你们就生你们也太傻了吧。”
“江月溪你别说了,我知道你就是想要钱。可你他妈是个女儿你凭什么要钱老头老太每次生病,说说是老大养老,我都给了钱的你给过吗啊”
“二哥你这话说的,我虽然没给钱,但我去陪过夜呀”
“行了别扯开话题,今天我的诉求很简单,第一,你们把江刻领回去,户口改掉,罚款自理。第二,只要老头答应房子和存款都均分,我就不和你们计较这十年抚养费。你们要是不答应,就还是那句话,法庭见。”
“江岳山我草你大爷你活该生不出孩子你生个孩子没屁眼”
“你他妈再敢说一句试试”
一声巨响,是椅子砸地板的声音,把门背后的江刻吓得浑身一抖。
后来就是一连串的脏话,你来我往,还有肢体拉扯声、椅子脚在地板上的摩擦声、摔杯子声、砸门声、劝架声
江刻十岁了,很多事都听得懂,前几天,“爸爸”带他去一个奇怪的地方抽过血,那叫什么亲子鉴定
幼小的他在心里串着逻辑,明白了一件事原来他不是妈妈亲生的。
二叔和二婶娘才是他的爸爸妈妈,而爸爸妈妈变成了他的大伯和大婶娘。
为什么会这样他们干吗要这么做这是什么游戏吗
从那些争执声中,江刻捕捉到两个高频出现的名词一是房子,二是钱。
房子,钱,好像是两样好东西。就是因为这些东西,当初才会发生那么离谱的事。也是因为这些东西,现在的他们才会吵得如此激烈。
从头到尾,江刻都没听到沈莹真的声音。他想,妈妈在外面吗她在干吗爸爸不要他,她怎么都不帮他说句话连她也不要他了吗
直到这时,江刻心里都还存着一线希望,觉得妈妈不会不要他。妈妈对他的爱与关心,早就渗透进了他的生命,他们是那么亲密无间,妈妈怎么可能会不要他
他才不会去和二叔、二婶娘一起生活呢江刻想,他们一点儿也不喜欢他,每次见面,除了一开始打个招呼,结束时说声再见,他们都不和他说话的。
他甚至都没去过他们家。
还有可聪堂哥,每次都只和表哥玩,从不搭理他。
送走沈莹真后,江刻提着蛋糕往回走,心里也在想着很多年前的那些事。
那个争吵不休的夜晚改变了他的人生,也改变了他的三观。就是从那一天开始,他很难再相信别人,会怀疑一切的善意与关心,他成了一个没有家的人,房子,成为他最大的梦想。
江刻回到公寓,用钥匙开门,一室凉爽,吹散了他身上的热意。
唐亦宁躺在床上睡着了,江刻把蛋糕放进冰箱,看到写字台上被动过的药,却没拆封,嘟囔了一句“懒鬼。”
他洗了把脸,给唐亦宁泡好冲剂,剥出胶囊,坐到床边拍她胳膊“醒醒,起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