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没多久的老大夫又被追了回来,正在屋里给燕衔玉看伤,四名侍卫牢牢把守住房门, 齐齐冲着唐枕怒目而视。
唐枕则抱臂坐在围栏上, 皱眉垂眼忍受着谢回的碎碎念。
过了好一会儿,谢回见唐枕始终一言不发, 于是看了一眼那守门的侍卫,拉起唐枕避到一边说话。
“唐兄, 燕兄那般人才品貌, 他跟你示好,你不接受也就罢了, 怎么能跟他闹得这般难看呢”
唐枕瞪他一眼, “什么叫示好他占我便宜你懂不懂我再不反抗他就要得寸进尺了”
谢回满不在乎道“那就让他得寸进尺又如何”
在唐枕不可置信的目光中,谢回继续道“要我说,燕兄那样弱的身子,他能占你什么便宜真要与他相好,也是唐兄你占便宜啊这送上门的美人你都不要,我实在不懂。”
唐枕
相好怎么相好唐枕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 只觉得肚里翻腾,差点没把隔夜饭都给吐出来。
他幽幽道“谢回,你不觉恶心吗”
被唐枕直呼名姓,谢回轻咳一声, 道“也还好吧这分桃断袖古来有之,你不能接受,也别骂人家恶心啊你这样, 门口那一个窝里的两条公狗都不服气啊”
唐枕翻白眼, “你之前不是深怕燕衔玉给我瞧见, 我看你俩倒挺般配,不如你去从了他吧”
谢回连连摆手,讨饶道“唐兄莫要说笑,我只是欣赏燕兄罢了,我也不喜好男子的”貌美之人,无论男女,大家都爱看,但欣赏人家美貌,并不代表他下得去口啊
谢回凑近唐枕,小声道“唐兄,实话与你说,先前听你那番话,我倒是猜到了他的身份。”
唐枕眉梢一挑,洗耳恭听。
谢回“你看那燕兄,像不像锦州德广王的公子”
唐枕被燕衔玉恶心得连先前的分析都忘了大半,此时听他这么一说,恍然道“倒有可能,谢子归你行啊,这么快就圈定目标了。”
谢回含笑谦虚,“若不是唐兄确定他的姓名不是假的,我也猜不着不是”
唐枕“那你还让我跟他相好这可是反贼,你自己不要命可别拉我下水。”虽说谢回真要出事他肯定会搭把手救一救。
二人相交多年,谢回也明白唐枕为人,并不将他这句撇清关系的话放在心上,他道“唐兄此言差矣,这大雍立朝不过百余年,要按百年前算,大雍朝开国太祖不也是反贼我看如今锦州、永州、兴州都脱离朝廷自立,而朝廷至今连一块失地也没收复回来,皇帝昏聩,诸位皇子又只知争权夺利,这大雍还剩多少气数、能再撑多少年还不一定呢,也许将来这天下,就归了锦州那位呢”
唐枕看他说得眼睛发亮兴奋脸红,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谢回这人并没有什么忠君爱国的思想。
不,应该说,这个时代的统治者,并不像后面那几个朝代那样擅长给民众进行洗脑。相比起皇帝万岁,他们更相信流水的皇帝、铁打的世家这句话。
毕竟如今的选官制度以及门阀间的错综复杂的姻亲关系,将世家之间的联系维持得非常紧密,有时候皇帝甚至要给为世家的利益让步,而没有科举制,下层人民没有上升的空间,以致皇帝想要拉拢民心都变得异常困难,况且据唐枕近二十年的见闻,皇帝也没有半点想要民心的意思。
现今局势混乱,也难怪谢回一副想要押宝的样子了。
谢家是传承了几百年的大族,根基深厚,谢回好歹是谢家嫡子,他要真跟了德广王,就算将来德广王败落,他大概率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