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走一段,就是公子所在的紫麟阁了。”
沈从带着一名中年文士绕过花团锦簇的园子,折身步上曲折蔓延的长廊。
中年文士看着这座雕梁画栋的宅邸, 感慨道“这里一切都变了样啊”
沈从笑道“如今锦州日新月异, 莫说谢先生于京都中潜伏数年,便是隔几日再看,也大有不同。”
谢文山闻言轻笑起来, “沈先生说的是,如今主公已经称王, 若是再像从前那样屈居在一座小小的宅邸里,可叫我等如何放心”
沈从不敢应他这声先生,忙拱手道“谢先生折煞小子了,晚辈才疏学浅,幸得公子赏识才能在锦州有一席之地,今后还要靠谢先生指点教导。”
两人边走边在这长廊上互相推让谦虚一番,不知不觉就到了紫麟阁前。
中秋已至, 天气却还是盛夏一般炎热, 沈从和谢文山二人身上衣裳单薄, 却也出了一身细汗。
到得紫麟阁前, 便见那栋精致小楼中垂下一层又一层帷幔,连半丝风都吹不进去, 有侍从掀开帷幔,便露出其中一名面若冠玉身形颀长的男子。
男子似乎身体虚弱,在这样炎热的天气下依旧裹得密不透风, 他正伏在案前看一折公文, 身边侍女正往香炉里添香, 袅袅香云中, 男子被二人进门的动静惊动,抬起眼看见二人,当即面露喜色,“谢先生回来了不是说下午才至”
时隔三年再次见到男子,谢文山也是感慨良多,当即便红了眼睛,二人携手闲话良久,才进入正题。
谢文山道“殿下,我在太子身边潜伏三年,终于引得太子信任,引他前往安州后,那小子果然遭了暗杀,公子果真算无遗策”
男子,也就是前锦州州牧、如今的德广王嫡子燕衔玉静静听着谢文山汇报,面上却不见意外,而是道“你可知晓是哪一方杀了太子”
那位死在安州的太子也不过弱冠之年,由于是皇后嫡出,又是今上老来得子,宠溺得厉害,偏偏在他之上,还有数位庶出兄长,年纪最小的那位都比他大了十六岁,在太子出生之前,谁也没想到皇后竟然老蚌生珠诞下嫡子,于是皇位的争夺便尴尬起来。
这位被宠溺得天真烂漫的太子殿下,一心以为皇兄们有意无意的针对是恨铁不成钢,于是拼尽全力想要做出一番大事。亲自离开京都,前往各地寻访名士人才,便是其中之一,只是他到死都没想到,这会成为他的催命符。
谢文山道“丞相病逝,唐家与宋家都有人位列九卿,除此之外,还有不少避而不就的名士,也都是继任丞相的人选,诸位皇子们支持的人选各不相同,他们身后也都各有支持的势力。唯有唐家,始终中立不曾表态,似乎是太子党,又似乎是在观望谁能坐上皇位。现场留下的证据表明,是唐家想要扶持五皇子上位,于是联手害死太子,安州唐家是京都唐家一枚棋子。”
燕衔玉若有所思,“那实际上呢”
谢文山面露惭愧,“卑职思来想去,实在想不出是哪位皇子的手笔,如今太子、六皇子都已死,五皇子被构陷入狱,获利的其他皇子皆有可能。”他看向燕衔玉,“公子以为呢”
燕衔玉道“二皇子。”
谢文山一惊,二皇子是他最不看好的一位,毕竟二皇子母族虽然势大,但二皇子其人愚钝胆小,谢文山跟随在太子身边时见过那位二皇子几面,无论怎么看都是个不堪造就的,这事幕后主使怎么会是二皇子难道二皇子深藏不露,以他眼光也看不出来
谢文山拱手,“还请公子解惑。”
燕衔玉道“二皇子的确是块朽木,可他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