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像是打开了一扇窗户,白韫总算知道温苒刚才的表现为什么看起来眼熟了,那种感觉,就好像书里面的人物突然活过来了一样。
对方依旧停在原地,神色恍惚,身体也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恰好跟他对上,顿时有些慌乱地移开视线,左手下意识摸了摸另一只手的手腕,因为有宽大袖口遮挡,白韫只能隐约看到块水蓝色的椭圆屏幕,跟之前温苒触摸的大型水幕有些许相似之处,而且其他人貌似看不见,也摸不着
本来今天只打算补拍唐殃和男女主见面的场景,毕竟不清楚白韫的实力,想着以前是个歌手,应该演技不怎么样,结果这个角色就像为了他量身定做的一样,拍起来再顺手不过,导演干脆趁热打铁,把由于陈翰退出而作废掉的那几幕都拍了一遍。
镜头里的唐殃宛若从书中走出来的,骄傲肆意,哪怕身体病弱,需要靠着灵丹妙药来续命,照样轻轻松松就能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他似乎天生懂得如何掌控人心,男女都视他为神诋,心怀正道的男主甚至与他成为了至交好友,费尽心思地为对方寻访名医,缓解病痛。
本来剧情里的描述是唐殃用花言巧语和编造出来半真半假的凄惨身世欺骗了男主,被鹤女拆穿伪装后愤而离去,到退场的环节,景骋却下意识抓住了他衣袖,眼神里透出信任,似乎在无声地挽留对方。
白韫笑了一下,见导演没喊卡,干脆顺着他动作继续演下去,那张透着病容的苍白脸庞在阳光下愈发耀眼,出口的话却伤人至极,“林鹤说的没错,我的确骗了你,我是拜月教下一任教主,不是你以为的什么小可怜,也没有欺负我的堂兄和堂姐,他们宠着我还来不及,至于身体,练功的后遗症而已,得到的太多总要失去一些东西,你不会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明白吧”
对方弯着唇角,讥讽意味十足,偏偏他长得实在好看,哪怕被骗了也让人觉得心甘情愿,景骋本来是个收放自如的人,可以将戏里和戏外完完整整地区分开来,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年纪轻轻就拿到两届的双料影帝,圈里的许多男艺人更是以他为楷模,然而这会景骋却有些分不清了,自己到底是谁,景骋吗还是剑宗里那个不受重视的洒扫弟子,后来成了一代天骄,与鹤女结为伴侣的成渊
抓着对方衣袖的手指又收紧几分,他固执道,“我只知道,你就是唐殃,也只是唐殃。”
“成渊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他是个骗子他骗了你,他根本没有那些可怜的身世,就连身患重病也只是为了博取你的同情”
里的鹤女并没有说出这些话,毕竟成渊虽然单纯,却也是个明辨是非的人,不愿与魔头为伍,更讨厌别人欺骗自己,所以对唐殃的离去压根没挽留过,白韫会突然改台词其实也是为了看温苒的反应,对方几乎每次被他压得发挥不好的时候就会偷偷触碰屏幕,等再抬头立刻跟换了个人一样,将鹤女的爱憎分明表现得活灵活现,甚至让人觉得她就是鹤女,鹤女就是她。
“林鹤,我说过了,唐殃只是唐殃。”比起白衣少女焦急的模样来,成渊显得冷静许多,像是被他气到了,鹤女撅了撅嘴,重重一跺脚,转身跑开,“我不管你了你迟早要栽在他身上”
这句话后来真的应验了,成渊被唐殃设计,险些陨命于万蛇谷,虽然最后对方似乎良心发现,把奄奄一息的他救了起来,并且扬言退守苗疆,不再踏足中原武林,但唐殃的心狠不容置喙,蛇蝎一样的美人,偏偏没人可以抗拒他的魅力。
最后一场戏拍完已经接近八点,天色也暗了下来,姜放早在下午五点就可以走了,结果足足等了三个小时,坐在小马扎上,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白韫,里面的光芒炙热又不加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