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马虎虎吧,有点太甜了。”
“啊那我重新给你调一杯吧。”
白韫摇头拒绝,他本来就沾不了多少酒,这种酒精浓度低的果饮拿来解馋正合适,对方明显有些失望,安静了会忍不住又凑到他跟前。
“你今天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吗”
“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我去帮你拿点过来吧。”
“你等会还有事吗我马上就下班了,我送你回去吧。”
调酒小哥哥热情得很,白韫只有一句没一句地敷衍,甚至有时候压根不理会,等那杯酒喝了大半,瑞克正好唱完一首歌,女孩子们缠他缠得紧,好几次想从舞台侧方跳下去都被热情的观众堵了回来,白韫又看了几眼,觉得挺无聊,刚好揣在兜里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小马哥,还有条短信,问他到了没,要是再没到前面十多天的工资也不能给他了。
一见他站起来,小哥哥顿时急了,丢下手里的工作,那只手正要去拉对方手腕,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缩了回来,语气迫切,“你现在就要走了吗能不能留个电话啊以后也方便联系。”
白韫似笑非笑看他,也不回答好还是不好,对方那双眼睛实在生得漂亮,尤其眼角还缀了颗漆黑泪痣,瞬间让人想起聊斋里面的妖狐,恨不得掏心掏肺地对他好,男生只觉得脑袋有些晕,本能地张口解释道“呃我的意思是说我、我还会调好几种酒,有机会的话你可以尝尝看。”
这话说得有些忐忑,因为紧张,还差点把自己舌头给咬了,虽然白韫把刚才那杯酒喝了,但他也摸不准对方到底有没有兴趣,只能试试看了。
向来在女人堆里混得如鱼得水的王牌调酒师主动讨好一个陌生的男孩子,这种事情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但如果看清楚那张脸,他们也愿意得很,别说调几杯酒了,就算把自己身上的钱全都拿出来也不会说半个不字。
“抱歉啊,我手机刚好没电了。”屏幕还亮着,但白韫偏偏能坦然地丢出这么个借口,小哥哥明显也看出了他在睁着眼睛说瞎话,但又不忍心拆穿,抿了抿唇,不死心道,“那你能告诉我你住哪儿吗我等会下了班去找你。”
“不能。”白韫拒绝得毫不留情,没等他再说话,对方已经钻进了人群里,小哥哥本来还想追,却被一个同事拉住了,顺便往他手里塞了个杯子,“帮我拿一下,放吧台就行了,我尿急,去趟厕所。”
前后加起来也就半分钟不到的时间,但少年已经不见了,酒吧里到处都是黑发,穿白衬衫的,他拍了好几个身形相似的人的肩膀,等转过头来才发现都不是自己要找的,心里头既失望又沮丧,早知道刚才就应该脸皮厚点,不是说烈女怕缠郎吗换成男的应该也一样吧。
酒吧后门连通着鹿角巷,名字取得高雅,但其实就是条乱得不能再乱的小巷子,站街女,小混混,卖白粉的,林林总总的人都有,稍微有点身份的都不乐意走这条路,更何况这还是酒吧后门,谁没事会从后门进啊,因而这条巷子成了像时湛这样打零工的人的必经之路,白韫第一次拿到身体的掌控权也是在这里。
小马哥是个三十岁不到的年轻男人,穿件灰白格子的毛衣背心,个头瘦小,眼睛里却冒着精光,这会正急得团团转,“怎么还不来这都几点了。”
旁边的黄毛递过去一根烟,替他点燃了才开口道,“那小子不来也没什么关系吧,咱们店里生意这么好,多少人排队等着做兼职,也不缺他这一个,大不了再重新招个学生妹进来,对了马哥,我有个妹妹想趁空闲时间找点活,你看能不能给安排一下。”
黄毛笑得谄媚。
吃人手短拿人嘴软,小马哥吐出烟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