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纪婉青摇了摇头, “这二少爷之事, 我仅在两岁之时, 听说过一次,此后,便未再听爹娘提起过。”
事实上,二少爷出了府, 那个二等丫鬟的眼线便不能跟上去了。纪宗庆军务私务缠身,并没有深究一个四岁病童去处的闲暇。
又或许,日后纪宗庆曾从其他途径知悉过此人,不过,这些并不会对养在闺阁的女儿提起。
纪婉青有些懊恼,高煦却拍了拍她的手,温声安抚, “你无需在意。”
“能有此要紧线索, 已极不错。”他直觉,这二少爷便是“二爷”,顺藤摸瓜, 不日必有重大突破。
“你有了身子,莫要劳神,这事儿孤立即命人去办查。”现在把胎坐稳才是头等大事, 高煦不希望妻子思虑太过。
“嗯。”
这点纪婉青清楚, 只不过, “殿下, 我祖父当时封侯自立家门,留了不少眼线在临江侯府,后来父亲给了我,这些涉及侯府阴私的事,正好可以用上。”
“我只是下个令,有消息就告诉殿下,不累的。”
孰轻孰重,纪婉青分得清,她深深吁了一口气,压下繁杂思绪,仰脸对上他关切眼神,露出笑脸,好让他放心。
“好。”
高煦尊重妻子,且对于此事,她手上那批眼线确实能起大作用。毕竟积年世仆,身份毫无疑虑,即便许驰等人再能干,亦未必能取得同等效果。
“你不必躁动,只命人暗暗打听即可,不要怕耗费时间,更不可操之过急,以免打草惊蛇。”
这事连侯府主子们,也大部分不知情,有多隐蔽,不必赘言。先探一探,若有蛛丝马迹,便可先分析一番。
高煦历惯大事,条理分明,有足够耐心抽丝剥茧。他声音温和,借事仔细教导妻子一番。
纪婉青点了点头,立即命人取来纸笔,手书一封,交给他传回京,送到纪荣手上。
当日傍晚的京城,东城处一处宽敞胡同,披着暮色驰来了七八匹骏马。
京城这地界,讲究东富西贵南贫北贱,东城,是富人聚居之地。当然也不是没有官家,不过却少些,更多是的富户。
这条胡同,聚居的就有富户有官宦。很好分辨,非官身的人家,住处不能称“府”,只能叫“宅”。
这七八匹高头大马,一水儿膘肥体壮,马上人虽头戴帷帽,风尘仆仆,身上简单绸衣看不出身份。不过仅凭随后者整齐划一的动作,紧紧簇拥护卫为首一骑举动,就能判断不是普通人。
一行人在一户人家门前勒住马缰,大门两侧各悬挂一灯笼,一式模样,上书“穆府”。
首位骑士翻身下马,将缰绳扔给迎上来的门房,大步进门,“二爷何在”
“二爷在外书房,请容小人通禀。”
大管事已经迎出来了,点头哈腰,虽大爷是家主亲兄,但主子规矩严谨,他也不敢直接放行。
“去吧。”
大爷缓下脚步,他清楚自己弟弟的性子,当然不会为难个把下仆。
大管事很快折返,请贵客往外书房而去。
“大哥不是随驾去了承德,为何折返”
外书房中,一清隽白皙的男子正伫立隔扇窗前,垂目注视高脚香几上的一尺高的白瓷缸子。
这是个鱼缸,水质清澈,鹅卵石细沙铺底,水草摇曳,几尾小鱼欢快畅游。
男子俊美,一身青衣不过随意披上,却另有一番洒脱惬意。兄长进门,他也没回头,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