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听罢,他便直击最有价值的信息。
既然已经说到这里了,继续隐瞒没有意义,不过,王忠喘了两口气,看向许驰,却道“我既然确实奉命传了信,如今求个好死也罢,只不过”
他目带祈求,“只是我家人仍在主子手里,他们一概不知,你们能不要牵连他们吗”
“东川侯府大管事王忠得了肺痨,移到庄子后不堪苦熬,已引火自焚。”许驰并没有牵扯对方家人的打算,当然,他也不可能出手相护。
他此举,虽主要为了不惊动王泽德,但对王忠的而言也是有好处的,既然不泄密,那家人就应不被牵连。
只要他的主子东川侯,为人不算太心狠手辣,没有做出斩草除根之举,家人便能无碍。
王忠最后牵挂放下,便娓娓道来,“二爷不在城中,他居住在京郊一处庄子,很僻静,从西城门出去后,走了约摸五里路,拐进左边小岔道,然后”
王忠说了个七拐八拐的地方,末了,他又补充,“那庄子很大,外松内紧,我虽每次只能等在下房,沿途所见人不多,但感觉都是练家子。”
东川侯手底下,也有功夫一流之辈,王忠多年来也有接触,但侯府人给他的感觉,远不如那庄子上的危险。
他说话间,扫了眼石室中静静肃立的十数个蒙面黑衣人。
对,就是这种感觉,很淡然却很危险,似乎一旦察觉他有丝毫异动,顷刻间便会利索解决,一句废话也不会多说。
王忠面上还带些许惧色,许驰瞥了眼,又仔细问了几个问题,随后手一挥,吩咐下属先将人关押起来。
他随即踱步而出,出了地下石牢,返回地面。
此时已是早晨,许驰先遣了几个暗哨,悄悄前去探一下那个庄子,看与王忠所言是否相符。
他则亲自整理送往承德的密报。
那庄子在山坳,暗哨摸到高处,远远观察一番,发现果然外松内紧。他距离庄子很远,便感觉到有明暗岗哨,在必经之路分布着。
暗哨负责确认表面情况,他也不打草惊蛇,只小心记下能察觉的岗哨,再悄悄折返。
许驰接着暗哨回报,便一同将消息传出去。随后他也不闲着,翻出京郊地形图,点了那庄子位置,开始研究攻击的最佳路径。
这个消息,是入夜时分抵达岫云宫的。
彼时,高煦刚回屋,洗漱过后换了身家常衣裳,正斜倚在软塌上。纪婉青半趴在他怀里,二人低低说着小话。
张德海上前,说是林阳禀报,东川侯府消息来了。
一听东川侯府这名儿,高煦低头看了纪婉青一眼。
她头皮发麻,那天细述王泽德可疑之处,不可避免提起王劼那句带了无限遗憾歉语。当时讨论正事,高煦并无异色,只是过后,偶尔他总会这样。
曾经差点定亲的小竹马,始终对妻子念念不忘,高煦哪怕知道她坦荡,他似乎依旧有些小介怀。
纪婉青其实是很高兴的,因为这些隐晦小心思足以证明,她在高煦心中已占据了一席之地。
不过,她可没打算让这点小介怀继续发展,万一酝酿成疙瘩,那就麻烦了。
虽东川侯府的事要紧,但小夫妻感情同样重要,换个时机说话,效果就没这么好了。
纪婉青打铁趁热,在他微微垂首时,便顺势圈住他的脖子,樱唇凑近他的耳畔,用仅两人能听得到的声音低语。
“殿下,青儿心里只有你一个,现在是,以后也是。”
他挥退张德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