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哪一日开始, 两人不复各睡各的入眠姿势, 刚开始时是她偎依过去的, 后来, 小夫妻上床后,自然而然就搂抱在一起, 用体温温暖彼此。
张德海蹑手蹑脚进了屋, 隔着帐幔轻唤“殿下,殿下该起了。”
帐内男声“嗯”了一声, 高煦睁眼,轻轻抽出她枕着的胳膊。
“殿下。”他一动, 纪婉青就醒了。
她本来每天都坚持一起晨起, 伺候大老板穿衣梳洗,体贴一番,再送他出门的。但这几日月事来了, 她有些懒懒,大清早也不怎么睁得开眼。
“嗯,”高煦垂眸, 低声说“你再睡会罢。”
纪婉青身体健康, 但女子这几天与平日总有些区别的, 他看在眼里。
她眨了眨朦胧睡眼, 应了一声,凑近一点,亲了亲他的下巴。
温暖触感一碰即离,他搂住她片刻,才退出坐起,随手替她掖了掖被角。
纪婉青目送他离了床榻后,便再次沉沉睡过去,再睁眼时,是何嬷嬷唤她起床。
她叹了口气,这大冷天气,每日天不亮起床,就为了给不怀好意的皇后请安,真是一种折磨。
只是人家是明面上的婆母,抱怨完毕,该起还是得起。
“娘娘,殿下还是很好的。”
何嬷嬷喜滋滋的,自从高煦在纪婉青月事期没挪窝以后,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就飙升了一级,每天总要逮着机会嘱咐几回,让主子好生经营,不要大意失荆州。
说句老实话,高煦这表现真不错,纪婉青照例又反省一下自己,看有没有伺候好大老板。
总结了一番,她十分有底气地对何嬷嬷说“嬷嬷,我知道的。”
洗漱更衣妥当,用罢早膳,纪婉青披上厚厚的紫貂皮玫红缎面滚边大毛斗篷,揣上铜鎏金缠枝牡丹纹手炉子,出门往坤宁宫而去。
一掀起门帘子,寒风呼啸而来,纪婉青缩了缩脖子,快步下了回廊,登上轿舆。
轿舆上有大熏笼,感觉才好了不少。
太子妃仪仗簇拥着轿舆,出了清宁宫,沿着粗使太监早早起来清理了积雪的宫道,抵达坤宁宫。
纪婉青眼观鼻鼻观心,入了西暖阁请了安,便安静落座。宫人奉上茶水,她只借着宽袖掩饰,做了个浅呷的动作,连盏沿也没敢碰唇。
在这地方,由不得她不经心。
皇后大约也清楚的,不过她既不能强按纪婉青喝茶,也不甚在意,反正对方不得太子宠爱,这些便不再重要了。
要知道,在太子大婚前,皇后曾打算过给纪婉青下一些寒凉药物,用以避孕的。
在宫中用药,还是对太子妃用药,一定要无迹可寻。无色无味又无法察觉的避孕药物有,但那需要长期坚持服用,每天一点。
皇后在纪婉青身边没有人,对方每天请安也很谨慎,实际操作有难度,且她现已经暗中投靠了,撕破脸得不偿失,这事儿便被放下来了。
“你接掌清宁宫内务已有几日,如今可理清了情况”纪皇后如今关心的另有其事,她对纪婉青迅速成功掌过的务很满意,说话和颜悦色许多。
终于来了,纪婉青早已打好腹稿,当下也不迟疑,“内宅有煤炭库、管事房、浆洗房”
“这各房所设了一名管事,上面有一名总管事,姓张名兴,这人是前殿安排过来了,恐怕不能更换也不能收复。”
这些房、库是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