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流婊子“有多滑”
池烈愣了一下没能立刻反应过来,看到问号就条件反射地以为雁回是在认真发问,等他拾起智商开始思考的时候才意识到这仨字不对劲。明明只是冰冷的字符而已,组合起来也不该出什么差错,偏偏从雁回手里打出来,就完全变成了抽象的潮湿意味。
对,绝对不是自己在胡思乱想心理暗示,任谁看都是雁回厚颜无耻地在打擦边球。
他就是这种人。池烈喉咙里还堵着一口气,像是在与雁回进行无形的隔空争斗一样,急迫地想抢占上风。
他就是这种人,道貌岸然的人。
池烈现在已经摸清了雁回的那些套路,一旦他开始拐弯抹角说些含义模糊的话,就证明他根本不打算正经交谈,此时一定要提高警惕,回复过去的每一个字都不能被他拿去做文章。为此,池烈每次做语文题遇到一语双关的词时,都会郑重其事地用红色笔圈出来。
有时候,语文老师看着他密密麻麻标红的习题册都备感欣慰,她绝对想不到池烈现在审题认真的目的,不是加深对词汇的记忆,而是提醒自己“这个词要小心,也许雁回会用”。
也算是使出浑身解数去防备他了。
“手机卡了。”池烈不卑不亢地回复,“没想赞你。”
啧,语气完美。
不自觉地开始等雁回接下来的消息,打了个哈欠的工夫,对方一条语音就发来了。时长很短,只有三秒。
池烈点了一下贴近耳边。
“明天我去开教研会,礼拜五回学校。”雁回的嗓音被白噪声包裹后更具沙哑的磁性,本身透亮的声音压低后成了懒散的性感,“这几天你乖点儿。”
最后那半句咬字极轻,像是从舌尖蔓延出欲迎还拒的耳语,尾音甚至都没有真实的重量落下,一丝烟雾般诞生后即消散。
池烈拿着电话的手瞬间就不稳了。
他点了下空白的输入框,蹦出来拼音键盘后却无从下手。他把聊天界面关掉,又重新打开,不知怎的手掌越来越热,连带着胳膊一起升温。池烈怔了片刻按下锁屏,视野瞬间漆黑了,这才松了口气。
但身上的温度却没有退减,反而还从手臂不断蔓延,凝聚在胸口处。
池烈听到了“嗡嗡”的响声,是从自己耳朵里发出来的轰鸣。
三
梦境是黑的,如同洪水猛兽将理智吞噬殆尽。
雁回倏地睁开眼睛,窗外暗蓝色的天空撞入视线,静谧的世界正等待破晓。
他慢慢地坐起身,眼睛眨了两下就彻底清醒。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时,才想起来上个月忘记去缴纳地暖的费用了。没想到今年冬天格外冷,在学校弹琴时手指都能僵硬。
但自己并不讨厌这种刺骨的寒冷,低温让每个人的血液都缓慢流动,仿佛是行尸走肉一样又冷又僵,而自己也不再是唯一那个想要消极怠工的。
雁回站在衣柜的镜子前系好了领带,这身正装十分合身,衬得他骨肉匀称的身材更具有线条美感,浑身上下几乎挑不出毛病。
他稍稍仰了仰脖子,垂着眼心不在焉地打量镜中的自己,果然是没什么生机的模样。
于是雁回冲着镜子扯起嘴角,伪装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再放松嘴唇恢复原貌。虽然没有自娱自乐的习惯,但偶尔也会对着镜子坦然地释放心里的消极情绪,最后镜子里的那双眼睛只剩下轻蔑与贪得无厌。
然后他转了个身,气定神闲地挑选出适合今天配戴的镜框,哼着曲子让心情渐渐好起来。
这次出差要带的行李不多,临出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