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应答,走廊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凯厄斯不在吗
还是不愿意见她呢
离开得太过轻易,苏芮发现自己没有想象当中那么喜悦,明明是期待已久的离别,她脚下仿佛生了根,不愿意迈出一步。
这一别,这辈子他们恐怕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了。
有种说不出的苦涩在她心口蔓延,她努力撑起嘴角,故作轻松道“凯厄斯,再见了。”
随即,转身离开。
房间正中央的棺材里,仿佛被敛尸人精心调整过睡姿的男人,在门外脚步渐行渐远快要听不见的时候,缓缓睁开了血红的双眼。
“南希,我们就这么走了吗不打声招呼”奥利弗牵着苏芮,一边走,一边回头看,眼中并无不舍,只不过他向来心地善良,欠了人家一个大人请,没有还清便走有些良心不安。
“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你什么都不用担心。”苏芮也回头看了一眼,很快收回视线。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就不能再矫情地留恋。
想通了,心里的郁结一下子便消失了。
街道上,依旧热闹。
沿路的店铺都开着,不时有几个淑女小姐,或是绅士从店里出来,马路边,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交谈,欢声笑语依然,但似乎又跟平日不大一样。
她拉着奥利弗,正往布朗劳先生家的方向走去,突然迎面走来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苏芮下意识把奥利弗拉到路边卖水果的小摊,装作挑选的样子。
视线瞥到压在下方当垫子的报纸,她把苹果移开,露出报纸当中一副手绘肖像,赫然正是她的样子。
来不及细看,苏芮拉起奥利弗就走。
身后老板看着她的背影低声骂了几句,便回头去整理被弄乱的水果摊。视线在报纸上停留了一会儿,他狐疑地看向苏芮他们的方向,而两人已经消失在小巷当中。
“怎么了,南希,你的脸色不太好看。”
“我算了,还是先送你离开比较重要。”苏芮不打算跟奥利弗多说,他还是个孩子,天性纯善,即便知道她如今被当成杀人犯通缉,也是无端造成他的负担而已。
她把披肩盖在头上,遮住金灿灿的长发,两边一裹,几乎半张脸都被包进去,只露出一双湛蓝如宝石的眼眸,透着几分谨慎和不安。
两人继续上路,走了将近一小时,苏芮终于把奥利弗送到布朗劳先生家门口。
敲了门,来开门的是个衣着整齐,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她看见奥利弗,浑浊双眼立马盈满泪水,激动地把他抱在怀里。
“我的天呐,孩子,这段时间你跑到哪里去了我们找了你很久,还以为你拿着先生给你的钱偷偷跑掉了”
“我没有,贝德温太太,上天证明,我没有逃跑。”
一老一少堵在门口相拥而泣,引来路上行人探究的目光,苏芮只得开口打断二人温情脉脉的氛围,道
“贝德温太太,这些事情说来话长,不如我们进屋再说”
“对对对,你瞧我,实在是太高兴,都失态了。”贝德温太太掏出手帕擦干眼泪,带着两人一同进入室内。
大门关上,苏芮松了口气,将头上的披肩取了下来。金发润泽倾斜而下,原本暗淡的玄关霎时亮眼,贝德温太太被她吸引去了视线。
进入客厅,贝德温太太招呼两人坐下,又去泡来热茶招待。看着苏芮端庄地坐在沙发上,端起茶杯品味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