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上去约莫十六七岁的样子,卷发慵懒,樱唇小巧,眉眼柔润,雪白通透的皮肤泛着一抹薄红,健康而细腻。睫毛被照成金色,若不是轻轻眨了几下,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木偶师手里漂亮的洋娃娃。
咚咚咚
房门传来几声急促敲击,苏芮赤足下床,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把门打开。
“莉迪亚,你终于醒了。妈妈为了今天晚上舞会的事情,一夜都没有睡好,刚刚又在跟爸爸念叨她脆弱的神经。”吉蒂学着贝内特的太太的语气,扭捏作态地从外面进来,直奔苏芮的工作台,“对了,她让我来问你,你帮简改得裙子,有没有改好还有你答应帮我改的发带,今天晚上我可是要戴着它去参加舞会的。”
“已经改好了。”苏芮打了个哈欠,把桌子上零碎的工具和布头推到一边,拿起叠整齐的裙子,递到吉蒂手上,“让简试试吧,如果不合身的话,我再帮她弄一下。你的发带昨晚实在没有时间做了,你放心,今晚,它一定会让你戴在头上的。”
苏芮一边说,一边把姐姐推出房间,“你先去吧,我得换身衣服了。”
换了衣服,苏芮站在穿衣镜前,好奇地看着镜子里略显丰腴成熟的少女。几周前,她生了一场病,康复之后,总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
不仅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不像记忆中那么活泼,还莫名其妙地会了很多她从来没有学过的技能,比如说女红、钢琴、唱歌,还有医术和推拿按摩。
“莉迪亚,妈妈让你帮她按摩一下。”吉蒂的声音穿过长长的走廊,苏芮打起精神,从房间来到起居室。
沙发上,一个穿着碎花长裙的妇人,正揉着太阳穴。她眉心紧蹙,面色略显苍白,一头金发光泽暗淡。
“妈妈,吉蒂说你不太舒服。”苏芮坐在沙发上,替代贝内特太太的位置,双手搭在她的太阳穴,轻轻揉按。
贝内特太太作为庄园女主人,有着一个凡事都不上心的丈夫,以及五个性格各异的女儿。她为这个大家庭操了二十多年的心,时光在她身上留下了太多痕迹。
贝内特太太抬眼看了看苏芮,在她腿上轻轻拍两下,努力露出一丝笑容“我只是有些睡不好,你们姐妹几个如今都到了可以嫁人年纪,尤其是简,她已经二十三岁,再不嫁人就是个老姑娘了。再美的外表,也经不住时间的磋磨,我一想到搬来了新邻居,还是两个单身且颇有财产的绅士,我就巴不得他们能看上你们当中的一个。只是看着你爸爸毫不担心的样子,我就为他紧张。我可怜的女儿们,连一份像样的财产都没有,我真是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庄园,却要让给一个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来继承”
贝内特太太喋喋不休地说着,在客厅传来的断断续续的钢琴声里,她翻了个白眼,捂着额头发出一声痛吟。
“我真希望家里有个人能明白我的心情,莉迪亚,我的宝贝女儿,还是你懂得心疼我。”
苏芮笑笑不说话。
尽管她和其他人一样,也觉得贝内特过于聒噪和庸人自扰,却做不到看到她喋喋不休就绕道而行。
其实想想她的烦恼不是没有道理,贝内特家没有儿子,按照限定继承权的规定,这个家里的五个女儿都没有继承贝内特先生每年有两千镑进项的庄园。而夫妇二人年轻时以为他们以后肯定会有一个儿子,所以并没有为女儿多做打算,以至于人到中年,发现无法生出儿子,也来不及努力为女儿筹划之后,变得自暴自弃。
反正庄园注定是别人的,贝内特先生比以前更加懒于经营。
贝内特一家的境况越来越窘迫,每年两千镑的收益,让他们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