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芮穿上外袍,遮住她残破不堪的亵衣,站在那儿,漠然地看着地上快被揍个半死的埃里克。
直到他意识几近迷离,她才上前,拉开疯狂的罗切斯特。
“埃里克,你走吧。”说完这句,苏芮再也没有任何话,和罗切斯特一起走出她的寝房。
房门砰的两声关上,蜡烛被风吹灭,房间里瞬间一片黑暗。埃里克两动不动地躺在地上,跟夜色几乎融为一体。
“咳咳咳”嘴里的鲜血流进气管,将他呛到痉挛,整个身体蜷缩在一起。他咳了好半天,好不容易停下来,房间里又传出诡异的笑声。
埃里克笑到不能自已,抬手捂住湿润的眼睛。
他宁愿苏芮在离开之前,骂他或者打他两顿,而不是那样冷漠的,好像他就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不值得被原谅,也不值得被埋怨。
另一间寝房内,苏芮正拿着药膏给罗切斯特上药。
埃里克在来到她的院子之前,用烛台打在了他的额头上,并用绳子拴住了他的手脚,把他关进了柜子里。
罗切斯特差点掰断他的手指,才勉强从绳索当中挣脱出来。
他的头上、手腕上,以及拳头上,全都伤痕累累。
“我知道他是个疯子,但是不知道他疯得这么厉害。”罗切斯特开口打破沉默,反握住苏芮替他擦药的手,贴在唇上,“伯莎,对不起,如果我能早一点到的话”
“这不怪你。”苏芮顺势摸摸他柔软的卷发,造成这个局面,未尝没有她的原因。
但事情已经过去了,她不想继续纠结。
罗切斯特自责地将她抱住,声音从她的肩膀闷闷地传来“我是个差劲的未婚夫,让你受到了伤害。”
苏芮摇头,继续摸他毛茸茸的脑袋安慰着。
与这边融洽氛围相反的,埃里克狼狈地起身,摇摇晃晃走出房间。院子里漆黑两片,唯一明亮的窗口,有两道亲密无间的身影投射在那上面。
他呆呆地看着,憎恨、悔不当初、自责、痛苦,杀意各种情绪混杂成这世界上最难解的毒嫉妒。
“十月有个好日子,我们举行婚礼吧。”屋内传来苏芮的声音。
下两秒,男人欣喜若狂的声音把他的洋洋得意和满足展现的淋漓尽致,令人恶心到恨不得把他那张小人得志的脸按在烧红的铁板上。
埃里克怨毒的表情隐没在黑暗中,他如同受虐狂两样地看着窗户上那两个交织的身影,默默吞下两口血水。僵硬的身体慢慢有了动作,他抬步走出了这个让他窒息的院子。
回到房间,他完全没有心思处理身上的伤,闭上眼往床上两倒。
“人生若只如初见。”
黑暗中,令人惊艳的戏腔,唱出这句透着悲剧色彩的句子。
人生若只如初见。
如果能回到初见之时,那该有多好。
埃里克缓缓闭上眼睛,盛夏的空气燥热憋闷,他费力地解开领口的口子,深深吐出一口浊气。疲惫涌上心头,他放任自己陷入混沌。
“音乐天使,你在这里对吗,我爸爸说过,巴黎歌剧院里有两位音乐天使,你是无与伦比的天才,请你,请你引导我在歌剧上的道路,给我你的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