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洛比的每一封信写得都不长,哪怕是在两个人热恋的时期,最多也只是写一张半纸。内容除了赞美她的容貌,表达对她的想念外,就是让她跟自己的保护人好好相处,以争取得到更多的财产。他很少会提到他去干了什么,到后来更是越来越敷衍。
就像是苏芮刚刚收到的这一封,威洛比的语气很明显就有些不耐烦,没有了甜言蜜语不说,还冷漠地要她不要给他写信,将一个老太太身体不好的原因都归咎到她的身上,简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
她过去难道满脑子都是浆糊,所以才看不懂对方的敷衍和薄情吗
滋啦
火柴划出一道火星,温暖的火光映在苏芮的脸上,将她那双冰蓝色漠然的瞳孔,染上一丝暖意。
火柴掉进铁盒中,洁白的信纸,漂亮的花体字,慢慢变成灰烬。
“既然我没那么喜欢你,你也厌烦我,不如就此结束。不过,送出去的那绺头发,我得拿回来。”
苏芮喃喃自语,望着那一盒信件全都烧成了灰,盖上盖子,随手丢进垃圾桶。
回到客厅,苏芮打开钢琴,试着调了音,找到一只难度系数较高,此前从来没有练过的曲子,开始弹奏。
刚弹了没有一会儿,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兴致。
循声看过去,只见布兰登上校神色慌张地从楼上跑下来,脚上连鞋子都没有穿。苏芮见状,立即起身迎上去,那个男人在看见她之后,眼睛瞪得浑圆,整个人如梦初醒。
“布兰登上校,您怎么了”苏芮走到他身边,一月寒冷的天气,他居然满头大汗。
“上校您的鞋子”玛丽急匆匆地跟着从楼上下来,将一双男士拖鞋放在布兰登上校的面前。整个下午,她都在楼上打扫卫生。
布兰登上校不为所动,好像没有听见她说话,只是一个劲地看着苏芮,像是在反复确认眼前的人是否是假象,慢慢地修补着他眼底的余悸。伸出去想要拥抱她的手伸到一半,克制地收了回去。
他回来的时给她的那个拥抱,已经显得过于放纵自己的情感。
所以现在,才是最真实的布兰登上校。那个沉默寡言,体面克制的绅士。
苏芮猜想造成他不安的原因可能在自己身上,不免有点自责,对着旁边发愣的玛丽吩咐道
“去给上校泡一杯热茶过来吧。”
言毕,玛丽去了厨房,苏芮则将布兰登上校扶到壁炉边的沙发坐下。她蹲在他的脚边,掏出手绢替他擦汗,一边低声问道
“上校,您刚刚是做噩梦了吗”
“”布兰登上校看着他,头微微点了两下,粗声的喘气没有停止,似乎还没有从那个恐怖的梦境中走出来,双手仍在激烈地颤抖。他努力振作,抬起手在脸上用力搓了几下,让苍白的面孔恢复了一点血色。
苏芮看着他的样子,替他擦拭汗水的动作变得更加温柔“对不起,上校,我以后不会再让您替我担心了。”
事实上,苏芮到现在还回忆不起来自己是什么迷路的。不只是跑出去的那段的记忆消失,在被达西带回私宅之前的记忆,全都凭空不见,就跟不愿意回想起来一样。
苏芮的乖巧并没有让布兰登上校彻底放心,他比平时还要严肃峻厉,浅琥珀色的眼眸,凝在她的脸上,语气里也多了几分不容拒绝“伊丽莎,我要你跟我保证,不会再有第二次这样的事情发生。否则”
“我保证。”苏芮举起手,打断了他的“否则”,见布兰登上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