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心一些。”丫鬟扶着她下了马车,外面正是凛冬时节, 昨夜里下了一场雪,这会儿冷得很,她身上披着一件轻柔防风的斗篷,以往她从未想过,一件这么轻这么软的斗篷,穿在身上居然能这样温暖。
进了屋子, 一股暖意扑面而来,她浅笑着走上前,一个挽着妇人头的秀丽女子迎上来, “妹妹来啦。”
宇启国是很典型的封建社会, 即便是顾锦容这样自小不凡的女子, 也免不了与其他女子一样结婚生子困于后宅, 幸好她嫁的人不是那等拘泥于此的男人,又有一个明事理的公公,倒比在家的时候还好一些。
顾锦容看着严若澜戴着的那套晶莹剔透的头面, 心思却有些飘远了,她是知道云家与那群人的合作关系的, 甚至亲自与那位黎老板见过多次,然而时间越久,她的心中越是不安。
总觉得他们并不是单纯想要做生意。
“今天来得倒是早。”
“现在路也好走啦,比以前自然要快一些。”严若澜笑着说。
她是顾锦容的表妹,不比顾锦容自小备受宠爱,能够跟着哥哥们一起修习武艺,严若澜和那些大家闺秀没有区别,从小被关在内宅,学的都是女红针线,虽读过书,却也是家里单独找了女先生来教的,受到的管教可比顾锦容要严格多了。
自从顾锦容守寡在家,倒是让严若澜那个古板保守的母亲高看一眼,觉得她是个节妇,愿意严若澜偶尔来探望顾锦容。
“如今倒是真不一样了,洗发要有洗发用的香露,洗手有洗手的,洗浴又有不同再加上那品种繁多的香囊与香水,以及颜色丰富的胭脂唇膏”严若澜叹了口气,“王都生活这般奢靡,连我家的姑娘们,零花钱都时常捉襟见肘了。”
顾锦容挑起细细的眉,她的生活素来简朴,不爱那些东西,听严若澜说,她暗自想着,这黎老板生意倒是真做得极大。
“表姐你是不爱出门,不知道那只招待女客的金盏茶楼里,一盏花茶就要好几两银子,但那琉璃茶壶琉璃杯真是极漂亮的,茶点也好吃,不如我们下次也一块儿去吧,若是你不邀我,我母亲定然不放我出门。”严若澜面对顾锦容时,才像个小姑娘,不似在家一举一动都要被拘得极规矩。
“好。”
顾锦容也听说过那个金盏茶楼,只招待女客,男客止步,也不是没有人想去闹事的,但那茶楼里有武艺高强的女护卫,又有黎老板这样本身身手不凡为人圆滑的人在,再加诸位女客同样有身份不凡的,即便是在处处权贵的王都,都开得风生水起。
想到这里,顾锦容眉间一皱,她知道黎老板几乎日日在那茶楼,既然这王都中的权贵女子都爱去那茶楼,不说那黎老板的性格定能结交权贵,单单是这些女客口中透露出来的消息就绝非寻常人可以知道的。
她不是普通的闺阁女子,心思本就缜密非常,如果没有她,云商和根本没办法走得这样顺利。
送走了严若澜,她唤来婢女,“带上两样糕点,我去婆婆那儿一趟。”
云商和的妻子闵氏同样不凡,她并非这王都中的大家闺秀,早年原是梅庵中的高手,后来为了云商和还俗归家,这才有了这段姻缘。正是因为云商和自己娶了这么个妻子,才生了个格外宽容并不轻视女子的儿子。
顾锦容隐约意识到了这群见识容貌手段样样都很不俗的人有很大的问题,奈何还没抓到那冒出来的想法到底是什么,但她很愿意和闵氏说说话商讨一下,看看能不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