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的舅舅、舅妈也跟着忙得团团转,直到午饭时间,张罗出一大桌好菜,招呼凌冬和半夏入座。连带着把住在附近的七大姑八大姨,半家各路亲戚都给招惹来了。
半夏捂额,眼睁睁看着一家子亲戚,稀罕地围观凌冬。
“哎呀,这大城市的孩子就是不一样啊。长的多俊啊。”
“人家是上过电视的明星好不好,我家小磊学钢琴的,经常把凌冬凌冬挂在嘴边。万万想不到他能落在我们家。”
“啧啧,小夏的眼光可真是好。命也好。”
“谁说不是呢,当初坚持要学小提琴,如今真被她咬牙过来了。”
倒是凌冬在这个时候十分稳地住。端端正正坐在桌旁,维持着得体礼貌的笑容,应对着来自四面八方的考察问询、
始终不慌也不乱,得体大方,温和有礼。
半夏奇怪地在桌子底下摸过去,捏了捏凌冬的手,发现他握着一手心的冷汗呢。
期间,半夏舅妈悄悄把她拉到屋子里,很有些为难地把凌冬带来的礼物给半夏看。
给舅舅是四条软中,舅妈的是一条质地上乘的珍珠项链,给奶奶的是一条赤金的手串。
倒是很符合本地女婿上门拜访惯用的礼仪。
“就是太贵重了点,小冬这是直接来提亲的意思吗”半夏的舅妈看到了礼物心里美滋滋的,又有些发愁该不该收。
“既然是他的一点心意,您就收着吧。”
半夏的舅妈是一名普通的农村妇女,性格计较又刻薄。但是半夏觉得,她本来对自己就没有责任,在母亲去世自己还年幼的那段时间,自己却多多少少有得到过她的帮助。
虽然不多,但半夏记得她的那一点好处,忘记了她曾经的薄待。
只是感慨凌冬出手之大方,明明不久之前,亲眼看过赤莲的账户上还没有太多的钱。
什么时候就挣了这么多钱,还悄悄准备了这么多的礼物。
又觉得相比起凌冬来家里的精心准备,自己去他家的时候,是不是太随便了点半夏看着那些金光闪闪的礼物摸摸鼻子,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过于粗心了。
回去的路上,半夏踢着脚边的石子,边走边说,“你什么时候准备的礼物啊。我奶奶和舅舅都被你吓了一跳。以为你直接要开口提亲了呢。”
凌冬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看着她,含着笑。
“等你能穿我送的第三条裙子的时候,我就来这里提亲。”
他的身后是压在枝头的皑皑白雪,肩头披着冬日暖阳的金晖,嘴里说着最动人的情话,好像是童话中走出来的一位王子。
半夏被眼前的人晃花了眼,呆呆道“什,什么第三条裙子。”
艳如朝阳,碎碎金辉的裙子。
红裙金线,是婚礼的时候才会穿的喜裙。
半夏咬住了嘴唇,感觉自己心中的琴弦不知被谁的手指拨动,在胸腔中快乐地吟唱了起来。
凌冬停下脚步的位置,在半夏家的隔壁,是一间爬满苔痕枯藤,院门紧闭的老宅。
半夏从断损的围墙缺口看进去,只看见满院荒芜的枯树。
院子里的那栋小屋斑驳落漆,门窗紧锁。
当年,穆爷爷唯一的女儿女婿意外去世,他悲戚过度,没多久就跟着离开了人世。
这个院子从那时起就被锁了起来。
从前每个暑假都会来的那个小莲,这些年也从未回来过。
“这是穆爷爷的家,他我小提琴的启蒙恩师。我小时候几乎天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