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笑得合不拢嘴,“胖点好,胖点好,你那小脸啊,就是要白愣愣的才好看。”
半夏挂了电话,呆立了一会,把碗里剩下的汤一口闷了。
“怎么了是不是不合胃口”一道熟悉的嗓音在窗口响起。那声音低沉,不类人声,却也有着一种独特的味道。
半夏转过头一看,小莲正从窗外爬进来。
小守宫浑身干干净净,黑得晶莹透亮,还带着点沐浴露独特的清香,竖着脑袋扒在窗沿看她。
“什么话,多亏你炖了这么好喝得汤,好喝得我都快哭了。”半夏伸手把小莲从窗口接进来,捧在手心,举在眼前认真看了看。
“小莲你又去了哪里诶,你是不是洗澡了这么干净,还香喷喷的。”或许是刚刚喝了热汤的缘故,半夏脸上虽然带着笑,颜色浅淡的眼眸里散着一点细碎的水光。
小小的守宫一动不动地趴在她柔软的手心,那纹理神秘的双眸看着她,仿佛蕴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担忧。
半夏被这个眼神给萌到了,想起来交代一件事,“对了,我今天知道隔壁住的是谁了。那位先生的脾气好像有些不太好,你没事千万别往他那边跑。小心被他抓住了。”
小莲的双眼在这句话之下竖成了一条极细的竖线。
可惜的是半夏还不能准确捕捉蜥蜴这种生物微妙的情绪表达。
她在饭桌子上收拾了一块地方,铺上一条小方巾,把手心里气鼓鼓的小莲放上去。对这个自己屋子里唯一的听众说道,
“小莲啊,你想不想听我拉琴教授给了一首新曲子,我这一会特别想拉这首曲子。”
黑漆漆的守宫没有回答,不太高兴地在毛巾上甩了甩尾巴,最终到底是竖直了脖颈,端正地坐好了。
旋律在小小的出租屋内响起,
一个人,一把琴,一只怪物。
月亮藏进柔软的云层,将淡淡的余晖抹在窗台上。
流浪者之歌。
凌冬昂着头,看着眼前拉琴的少女。
技术更加成熟了,人也从稚气的孩童长为风华正茂的少女。但其实,她还和从前一模一样,追求的永远是自己内心最忠实的东西。拉着拉着,就忘记了一切,在演奏随心所欲地中加入自己的理解和表达。
这样的琴声如果放在正式的比赛和演奏中。或许会被传统的评论家斥为离经叛道,亵渎经典。但也正是这样的音乐,剖开了自己的胸膛,触摸到了自己的心肺肝肠。
这是真正的流浪者之歌。
那些颠沛流离,无家可归,独立寒冬的心情,u不用流泪,只用这声,便早已丝丝入骨地渗透进听者的骨髓。
他在这样的琴声里,找回了童年最亲密的伙伴,找到了那个迷失已久的自己。
周一的第一节课,是西方音乐史。
潘雪梅捅了捅半夏的胳膊,“你又干了啥事我怎么觉得班长今天看你的眼神都怪怪的”
“没有吧”半夏上下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着装,感觉没出什么大错。
她转头就扒拉到了尚小月的桌子上,“哎呀,人美心善的小姐姐,西史作业能不能借我抄一下。”
尚小月顶着两个黑眼圈,青着脸色看了她半天,啪一声把手里的作业甩在桌面上。
半夏接了作业,洋洋得意地在潘雪梅面前弹了弹,“看吧,你那都是错觉,班长对我可好了。”
潘雪梅看着埋头抄作业的半夏啼笑皆非,不再管她们的闲事,打开了一个新的